——无论多害怕,今天都不可以。
女孩儿纤细的骨节被自己用的力量勒到发青。
但是脸上仍旧带着漂亮的无意义笑容。
她就这样带着漂亮的笑容,用优雅的姿态走下了大使馆这处别馆的高高台阶,端正地坐进了装饰着金丝饰物和丝绸的浮空车。
因为费夏大公不能亲自前来,所以在仪式上反而是论身份应该提前入场的菲娜西雅公主和未来的伊凡琴科亲王妃坐上了同一辆车。
同在后排的姐妹姿态一致地看向前方,就算前面只有座椅的真皮纹路也没有转开视线。
然后,在来到留利克帝国后菲娜西雅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握住了妹妹冰冷的手指。
在重叠繁复的衣袖和花朵之下,费夏长公主的手掌温柔温暖。
安娜贝尔猛然眨了一下眼睛。
小公主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只是在衣袖和捧花之下悄悄放松了已经攥得骨节发青的手。
在车上的时间很长,毕竟宣示威仪就要放慢行进速度。再加上从大使馆到皇宫的一系列必须经过的地点和仪式,足够菲娜西雅把妹妹的指节捂暖。
等到浮空车队逐渐离开,只剩下最重要的,载着费夏两位公主的这一辆车时,伊凡琴科亲王已经站在了琥珀屋之前。
棕发蓝眼的高大男人带着身后的伴郎侍从队伍,迎着阳光,看起来十足的意气风发。
上午十一点。
琥珀屋打开了。
在冬日尼古莉亚宫特意铺陈开来的晶莹白色之上,这是一团凝固在雪面的璀璨金光。
安娜贝尔从浮空车中下来,捧着花就被风吹出了一个寒战。
先下车的菲娜西雅微微偏头用眼尾看了过来。
立刻安娜贝尔对温度的感知就迟钝了下去。
并不是温暖了,只是突然寒冷的影响不那么深重——起码足够她走过漫长的台阶,走到她未来丈夫的身边。
安娜贝尔微微弯了一下眼睛。
然后来自费夏的小公主就在赶来的费夏大使的搀扶和姐姐的陪伴下,抬脚踩上了台阶。
乐队立时开始了演奏。
那是格外辉煌庄严的乐声,就是不知道哪一把小提琴才是她想要听见的那一把。
费夏公国的小公主接着大使的力气一步步迈上台阶,片刻走神之后就又被冷风吹回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