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几乎坐不住了,哨兵却只是叹了口气。
“我不后悔。”
林娜·阿德尔的那双紫眼睛就在所有人面前安静地加深了颜色。
在哨兵不被向导外任何他人所知的精神领域中,封锁着基地的大门终于被其中不断增添的内容物冲破。颜色近乎黑色的浓郁血浆裹着只能隐约看出人型的东西漫出了一直封锁着它们的牢门,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掩埋了所有的接骨木花香。
只有雨声仍旧在响。
“我只是在面对贝尔博娜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赫尔穆特·毛奇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的脸。
“我该怎么同她说呢?说帝国也可以变成华夏、变成苏必利尔的样子,只要你们牺牲一部分年华和性命?”
银发的哨兵那双眼睛颜色深沉得像是用血浆染过。
“或者告诉她你希望的帝国改变已经开始了,只是全过程中你不一定能活到最后?”
“我会告诉她,她可能活到最后,然后看见我是怎么死的。为了这个,也要努力活下去才行。”
在宫室的角落,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的地方。
卓娅·戈莱猛然抬眼。
没人注意到女官长仅仅局限在一双眼睛周围的肌肉变化。毕竟比起这个,还是布哈尼尔教授一不小心把自己刚建立的模型拉错波峰比较重要。在林娜和她的老师两个人配合着重新建立起模型之后,皇帝陛下发布了总结讲话。
“好的,我们现在有了圣特雷萨的通讯干扰数据和viathan在一个星球的行为数据,接下来让我们等待其他人回归吧。另外,索尼娅你回家休息两天吧。”
“没有什么精神创伤是向导不能抚平的。”
“……是的。”
前任告死鸟对着皇帝陛下低下了头。
“谨遵陛下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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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夏宫,上了青霜号的时候哨兵几乎是虚浮的。
精神领域中冲出的东西几乎要覆盖整颗银质的星球,连带着实体结合后一直稳定的感官都开始变幻不定,一会儿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一个身体,一会儿衣料和外骨骼伪装态和皮肤接触都痛入骨髓,一会儿看眼前的手指都轮廓模糊,一会儿又是清晰到随时可能进入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