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娜逼近了瓦西里,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自己情人面部每一根肌肉纤维,然后满意地得出了结论。
“你只是习惯了这么说。”
“你也不在乎我怎么说。”
瓦西里注视着自己被胡安娜抓住的手,回答的声音一听就没经过多少思考。
“你也不在乎我究竟怎么想这些,你——您只是觉得我能放在那里用。”
“这和我爱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和你爱我并没有关系。”
白塔现任的告死鸟叹了口气,声音很轻。
“你爱不爱我都会这么决定,但是我没办法分割得那么清楚。”
——但你总能学会的,就像你学会接受一个向导作为妻子。
——不过这种混乱关系还是别延续到未来为好,不过那也是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皇帝松开了仍旧抓着情人的那只手。
“但不管你说什么,这点我不会改。”
“就像不管我在不在乎,你也不会改。”
——反正只要我手里还有权力,你就会继续选择抓住我。
胡安娜有点沮丧地这样想,然而她也知道这沮丧来得毫无道理——要沮丧也该是瓦西里先沮丧才对,毕竟除了追求,整段感情的一切变化节点都是握在皇帝陛下手里的。白塔现任的告死鸟才是感情上毫无权力的那一个。
然后瓦西里·柴瑟夫重新抬起手,遮住了胡安娜的眼睛。
“我的故乡就是个普通的工业星球。”
“所以我们谈回故乡了?”
“好在不是矿业星球。我从小就听说很多矿业星球污染太严重,所以大多数矿工和他们的家人都有病。大家每次说起来都很庆幸,说虽然我们这里生活资源有点儿贵,但好在没有矿业星球那么可怕的污染。”
告死鸟手下的睫毛停止了颤抖,只剩下最后的,很微弱的,跟着呼吸而动的一点点细微抖动。
“有矿业星球在那里作为对比,尽管水和食物都很贵,大家也都看不起病,大家最多就马马虎虎上个小学。人们也都觉得这样很好。”
“听说很久以前也有觉得这样不好的人。然后他们应和了‘五月政潮’,大家就把他们抓起来送给了拥有这个行星的贵族。”
“贵族赞赏了他们一下,把空缺出来的工位给了功劳最大的几个人分配。”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白塔的首席后补短促地笑了下:“之后的每一天都如之前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