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厚重而坚实的叶边不经意划过脚踝,或远或近混沌的声音都溶解在水里,激荡着耳膜,鼻腔里堵塞着河水独有的浅淡腥味,但鱼虾察觉到人类气息没敢靠近……
此路是持续向下的坡度。
速度还算快,这么行进了一分钟,闻山白那半口气却憋不住了。另两人仍稳步推进,让她多少有点急躁,又没法说什么,硬着头皮不自觉快了两步。
倏忽间,水流变得紊乱,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果不其然,清停下脚步,按住铁索晃了两下,后面两人随之了然。
闻山白只觉得腰间从前面被人揽住,而后就随着对方力道往右侧摔去,莫名卷入旋涡之中,彻底失去方向感。胸中浊气这么一震,全咳了出来。口鼻呛进河水,试图继续屏息,可已然昏乱,后脑生疼,将要失去意识。
凭着残存的本能往水面游去,背包也差点甩开。濒临崩溃间,另一人将她托起,而她浮出头部又呛了几声。
借着那人力道朝某个方向游去,迷迷糊糊就来到了地下河岸,咳出河水才看清是任蓝。
温起也被任星拖拽着来到水边,清则自行上了岸,几人全身湿透,加上河水寒凉,一时哆嗦得说不出话。
可最狼狈的还是自己,闻山白皱着眉,努力按下失控的咳嗽声。
探照灯惨光勉强点亮了这个地下溶洞,一条五六米宽的暗河从中穿过,空旷遥迢,不知来路去处。
两岸水汽氤氲,视线本就迷糊,再添一堆柴火燃起浓烟,委实呛人。
在任蓝的指挥下,几人将外层衣物脱去,拧干放到火边烘烤,而后躲到远离火堆的空地热身。
水下入口如此湍急,也就清那样的能自如通过,闻山白和温起都是靠搭手才能上来。明显,那姐弟二人在自行上岸过程中失去了大部分装备,探照灯只是残存遗物之一。
闻山白眨着被烟火熏疼的双眼,做起俯卧撑:“哪里来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