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想到真有这回事。都八十多年过去,您还真出现了……诶,说起来,您祖上哪位与太婆婆有交情啊?”
……哪位?
清看着她仔细扫过每寸地板,正恍神……“清”……她也不知怎么描述那位送她这个名字的人,想想道:“……算老师。”
“也是老师啊?了不得了不得……哦对了,说到老师我都差点忘了。那张有太婆婆的照片,能再给我看下吗?还没拍照留念呢。”姑娘扫完地,接过清手里的簸箕。
姑娘见她虽不怎么说话,人却客客气气,甚至有些笨拙,不禁笑起来。
一百年吗?……
清还在想她方才描述,生出愧疚,道:“我不要这房子的……就来看看……”说着,从拉链口袋里掏出个小铝盒,双手递给她。
“这哪里话,我可不是那意思,您尽管用这房子就是。我们一家都在隔壁县城,它空着也空着,您可一定要收下,圆太婆婆一个心愿呢。”姑娘郑重接过来,把钥匙硬塞给清,才打开铝盒。
那是一张两寸的双人半身合照,约莫民国物件。
照片上两人都比较年轻,左侧女子一脸知识分子模样,穿着对襟祥云扣布衣,扎短马尾,有几分精神气。右侧那位则是当时典型的女学生打扮,身形清瘦。
姑娘隔空抚过左侧人脸,眼底渐渐泛出温热:“太婆婆当年真不容易,在那种年代教书啊……”
可是,那姑娘与照片中人分明亲缘疏远,样貌里也没多少和她相像之处,却仿佛面对最亲的长辈,真切地感动着。
是啊,健康却劳碌的轮廓,温润脸颊,桃花长睫,目光里澄澈却又伤感的颜色……哪一点都不像眼前这位姑娘。可就算再严苛几分,精细到唇珠的弧度,眉梢的角度……
都和闻山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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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1章】旧颜雪凘冰消,半晌好梦如故
人声渐散,双人桌边,那个单身陌生人趴着睡着了,手里半搭着一罐用来买醉的可乐。
温起端起茶杯,眼神迷离地看着那人,假装能分担半刻落寞……明明知道,谁也不清楚彼此经历过什么。
他们最终没能得知清的消息。她再未露面。
正如来时也是那么蹊跷,仿佛凭空出现在车后座,鲜活不到两日,又藏匿于人海。她是带着几分随缘过来的,却又那么鲜明地留在他们每个人眼里,牵引出他们心底深藏的一切……
关于暗河,也关于那个行将就木,还常常坐在门槛上看云的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