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打开,因光线转换,起先她并未看清单元楼门口的人是谁。
只看着电梯光渐渐映满对方双眼,又随着门关上褪去亮度。
而那人……形单影只地撑把黑伞,背个防水包,独自站在燕京城大雨之中。还和月初一样穿了身轻薄衣服。
……是她?
见有人下来,她蹲下提起热牛奶,抬起头,面无表情朝门内打了照面。
在她身后,雨幕打碎灯光,连成一片晶莹琉璃。
闻山白愣在原地,那人提着牛奶做了个递过来的动作,还看一眼她手里东西。
她心虚低头,慌忙扔下铁制三脚架,按开玻璃大门,一把将清从夜雨中拉进室内。
一身凉气带进门里,好似起了雾。
“清?你怎么?……蓝姐他们都有我电话,就算到学校门卫处,也能联系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闻山白想不明白,为什么清会在此时此地出现?还用这种方式?手忙脚乱着,接过她手里的伞,赶紧收起:“要是我没看见……你打算站一晚?”
清没有回应,只是拆出热牛奶,边喝边看着闻山白样子,嘴角出现一瞬不经意的弧度。
……闻山白看到那稍纵即逝的微笑,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清只好点头道歉,轻声道:“……别告诉任何人我来的事。”
“为……”看着她满身湿冷的样子,闻山白那三个字还是没问出口,“好。”
……
冲过澡,套了件闻山白拿来的米色羊毛衫,她将满桌饭菜打扫得一干二净。原本预备着明天热热凑活的菜,没剩下半点。
她不疾不徐地吃着,既不说饱,也不说饿,连带闻山白好奇的其他一切,全都保持缄默。看不出是不愿启齿还是有难言之隐。
但或许……应该是饿?
老猫蹲在桌边看她们,没发出声音。
闻山白又从冰箱找出些面包速食给她,转而起身去卧室翻找备用的床单被套。
等她回来时……清却已躺在沙发上,盖着原本丢在那里的毯子,睡得很沉了。
她分明又和月初相同,那样凭空出现在人眼前……
从哪里来?为什么来?甚至……她到底是谁?真的是……就以那安宁的面孔,温软得将要化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睡着。让人哭笑不得。
夜已不能更深。
闻山白叹口气,花去不少气力将清转移到卧室床上,自己则将书房收拾收拾,铺床睡下。
想起什么,折腾起来拉上全家所有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