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白认出了这人的背影,正是将她从混乱中救出来的人。
她穿了一件纯黑的立领短外套,藏在立领内的短发发尾则如刀削去般干脆。
要说记不住才有问题。
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是个乱入的小女孩。直到那会儿,有人朝抛锚的越野车倒了汽油,引火的打火机还飞在半空没有落下时,就见她飞出一块石子,将其精准打落。
而那个试图从后背用□□偷袭她的家伙,在她转身回来的时候,被平静地、直接地……拧断了脖子。
简直就是人间杀器。
不过,如果那些人是所谓“雇佣兵”的话,杀了也就杀了,和没有身份户口的人一样,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地方有法律保护他们。
只是闻山白仍然觉得庆幸,这位带来变故的家伙,并非敌人。也因为她,自己这个菜鸡才能顺利从混战中脱身。
“多谢阁下相救……”
听到这个气若游丝又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余弦忍了忍,伸手去锤玻璃,而后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喂,你这个人,怎么张口谢谢闭口对不起的啊?”
而听到这个黏腻得如同掺了过量蜜糖的声音后,闻山白也是大吃一惊。
余弦单手捂脸撑头,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声音给陌生人带来过多少误会。
“……对不起?”
闻山白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并没有对眼前这位说过这三个字。
“呵,我是说,老李。他这个人,本来就欠欠的,你干嘛给他道歉?仗着自己有钞能力,这种人跑哪儿都只知道装x,不挨一枪不会长记性的,你又没穿防弹衣,干嘛替他拦这一遭?还算你命大,子弹直接从肋骨缝隙穿过去,也侥幸避开了心脏位置。”
闻山白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木讷地回道:“……蓝姐会难过的……”
“你就没想过,你这样,也会有其他人难过啊?”
闻山白愣了愣,难过?
似乎有点回过神来,才想起来问:“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余弦,余弦函数那个余弦。”
“多谢余姑娘。”原来是这样,闻山白侧过头,暖暖地笑起来,既然这位和李毌机也那么熟的话……又是那个团伙来的吧。她似乎猜了出来,这位如果不是一个滥好人,就一定和某个滥好人有关。
余弦有被她的表情诡异到,“嘶”了一声,奇怪道:“你好像知道我从哪儿来?”
“不知道……只是觉得,阁下似乎受人所托?”
“啧,要不说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聪明人呢。”她叹了口气,轻快地跳上旁边的病床坐下,双手撑着床沿,腿还像个孩子一样,不安分地晃来晃去,“真没劲,一句能猜出十句是吧?”
“姑娘过于自谦了。”闻山白看了眼墙上的挂历钟,果然还是星期六这天,不过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