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白看着这一切,也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
整片天空都为之安静着,安静地直到透出微白。
是快破晓了?可为什么,朝阳比夕阳看上去还要苍老呢?
“山白……”
对于闻山白来说,那个独自看完漫天星河的晚上,是以那人软糯的呼唤声终结的。她轻声应答着,也看着那睡脸被清晨唤醒的全过程。
在芳草鲜美、鸟鸣四起的气息里,陆芊起了身,也将一点噩梦的残余从记忆中剔除出去了。
她轻轻伏到闻山白的肩上:“山白……我梦到一首歌,是先前在湘北,听人唱过的一首歌……”
“嗯,”在她的声音贴到自己耳边来时,闻山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心底深处,激起一点震颤,连带着话音也一样,“是什么样的歌?……”
“很普通的民歌,这样唱来着……”
任凭陆芊的手环上她的腰间,任凭那歌声轻盈悠扬,掺杂着喜悦与平静,她仍然记着歌词中的某些悲伤……
“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自己忧愁自己解,自流眼泪自抹干……”
……
那时,陆芊唱完这首歌后就一直沉默着,没再说话。而那时的情绪一直在闻山白眼中转着,追溯着时间的漩涡,在乱石滩间游走,足足迟到了五年,在此时此刻落了下来,又被迅速掩饰过去。
闻山白说完时,发现肃衣也和她站在了一起,半挂在地铁的横杆上。
她觉得很庆幸,庆幸还有人能听自己说些东西,只是来不及回神,才抬头看了下列车运行图,就发现早已忘记了时间:“……我们是不是坐过站了?”
肃衣当然知道,但一直没有提醒,现在还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道:“管它的,到下一站再回头呗。”
“……阿肃?”闻山白怔怔地看着他。
肃衣只斜眼一瞥:“什么?”
她说:“你别也死了……算我求你。”而后也收回了目光。
“……”
在去往下一站的过程里,肃衣发呆一般看着地铁玻璃,直到隧道里疾驰的广告牌停了下来。
那天的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再给自己立个新的fg。
或许他明白,这件事但凡认真说起,他就没法用玩笑回答些什么。那个承诺他连对着自己都答应不了,又何况对着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