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这事原本也简单,除了那种刁钻到可以去考厨师证的技法,其他东西基本一通百通。眼下只是需要还原一下童年记忆里的饼,并非什么难事。
她在摊子上做了三四个,全都尝过后,确认足以以假乱真,便按着最后一版方案又做了两个。
入夜的燕京,还有几分春寒料峭,她用包裹着刚做的饼,从巷子里出来时,一时觉得恍惚。
那种抱着某种小吃,在大街上走着,往家或是其他什么可以避风的地方走着时,她都能感觉到一种叫做“活着”的不真实感。
而就在这时,一辆车从她身边驶过,使得她又多驻足了一会儿。
她不知道缘由,似乎是莫名的熟悉,又或者只是一种直觉,呆呆地看着那辆车停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她站在路灯下,而车停在黑暗中。
所以,虽然是对视,其实却只有车里的人看见了她,而她所见只是一片黑暗。
看着闻山白恍惚地回头继续走着她自己的路,车上的人才也收回了目光,对司机说道:“谢谢,就停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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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60章】金风未动蝉觉,阁外溪云初起(终)
医院附近通常是没有噪音大的工地的,入夜之后,门诊部暂停运行,就更显安静。住院部病房区那条惨白的走廊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盏安全出口的绿灯在频闪着。而走廊两侧的病房,也大都熄了灯。
或许北方根本没有所谓春天,只有冬夏。眼前这个季节,无非又是穿短袖和穿羽绒服的人互相不理解的日子。白天已然炎热,可晚间多少有点凉了。
室内总归比外间暖和些,在闻山白反手带上入口玻璃大门时,水蒸气就化作白雾染上了衣服的金属纽扣。
她低头去看扣子时,一不留神,就被门口那块已经翘边的瓷砖给绊了下。原本没什么要紧,可再抬头时,竟差点忘记走路是个什么动作,茫然看了眼前方。
同一时间,方才在楼下遇见的那辆陌生车,又在脑海中闪回出来。
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扶了下墙,下意识朝肃衣所在那间病房门看了眼。明显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眉头一皱,转而踉跄着往前走去。
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就等一会儿的吗?怎么熄灯了?……
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她几乎是跑完最后那段路的。直到右手扒住门框,骨节与筋脉在紧张下显露出来后,她才意识到什么。
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敏感?在担心什么?
肃衣可能只是想睡一会儿而已。
就算最坏情况,无非就是到了给那家伙收尸的日子。不是早想好了几十种方案吗?既然有预期,又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