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起紧紧攥着手里拿倒了的经书,不知怎样开口。
但或许林道见早就猜到,只是一直没点破。但是近日,温起就又要下山去了。
林道见摇摇头,先自己说起来:“去年下山,你是不是见到那个人了?”
温起手里的书一松,惶然回过头来:“师父,您知道了?”
“如果不是他,你没必要想这么久都不说话……”林道见浅浅闭上双眼,将整个人都缩进毯子里,像一个笨拙的蛹。
“是肖师弟吧……
“你只知道他曾被逐出山门,又不知道其他的事,何苦如此避讳……”
温起紧蹙着眉头,默默走进屋来,将那个木人桩搬着放回原地,又收拾起桌上的餐具:“我不知道,大概是您从前一直不愿意提,所以以为……”
林道见听他又话说一半,只得解释道:“倒不是不愿,只是年深日久,鸡毛蒜皮,没什么可说的罢了。”
“那!师,”温起回想着在暗河所见,最终还是没把那句“师叔”说出口,“师父,肖老从前,为何被逐出山门?”
“你能猜到的,就凭他现在那身份……”
“是坏人阴宅的勾当?”
“嗯……
“但其实,他本心并不算恶,就是偏执太甚,不修正道。你师祖当年教的,只被他学去了些风水堪舆的奇巧……
“那时民生多艰,若他不是我道门中人,为求生路,穷极为恶,也不算大过……可惜……”
“是……后果很严重吗?”
“也没有。清末一个土地主的黑漆小棺,好一阵子,闹得人心惶惶,后来你师祖亲自出手,也补救上了,没酿成灾祸。”
“这样……”
“算了……算喽,终归是一别两宽。当初他执意下山,请你师祖将他逐出山门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失了本心了吧。你我终究是旁人,只当听个故事。”
“……”
“哎,你刚刚说,要下山,是因为小任找你?”
“……嗯,可弟子还没想好,该不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