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梦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真实的陆芊。
在现实中,她比谁都理解陆芊这一生的理想与艰难,也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对她并无怨怼。可不知怎地,梦里的自己,竟将潜意识中的一点灰sè • qíng绪,放大到这样了……
世间无数的苦难,都不会有一个具体的人或事,可以拿来恨。想清楚了、不后悔了、清醒了……但仍然还会痛苦吧。
还好如今,它只剩了一个梦,一个自己也觉得和现实非常割裂的梦。
另一张桌子上,温起也趴着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还睡着。
而恍然抬头,就发现任蓝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
“我刚刚,是不是又说梦话了?”闻山白揉揉脸,并回忆了一下整场梦。
她以为自己那些情绪化的声嘶力竭,被任蓝听到了。但任蓝听到的并不是最后这几段。
“啧,说你什么好……”任蓝笑着松了松挂在耳朵里的监听,“偏长了张这么骗人的脸,太怪了。”
闻山白注意着任蓝的动作,这才猜出对方听到的是前半场梦,大概是关于湘北明王陵的,下意识抱起双臂,又趴回桌面上。
“怎么,你2010年那会儿,就接触到过耳丹这里的人?”任蓝问道。
“……嗯。”
看着闻山白的样子,任蓝觉得好笑,没忍住继续逗她:“咳,我说,你作为别人路上一个绊脚石,不要总这样可怜兮兮的,好不好?”
一听这话,闻山白委屈得差点哭出来,任蓝拿不准她是不是装出来的,但也不再吃这套,随她可怜着。
任蓝耳朵里的监听还在继续,刚刚之所以调整,是因为其中一条线路被发现,切断了,只好换成备用线。
这当然也是闻山白的安排。
被掐断的那条,是国安那个挺好看的小间谍趁乱丢进摆摊大爷口袋里的,而另一个,就不知道是闻山白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送过去的了。
这条线的声音明显嘈杂不少,但任蓝还是能听出其中最明显的两个声音,都是成年男性,也都很陌生。
稍微年老些的声音语气听着不太痛快,毕竟刚刚录音笔是被从他口袋里搜出来的,当着一众人的面,丢了老脸,多少有点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