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是有点怪。
吃不好,也睡不好,晚上就挺煎熬的。
是因为习惯了钻商望潮的香香被窝了吗?大概是的,反正怜冬一回到自己家里,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突然便觉得不舒服了,明明是从小睡到大的一张床,却仿佛长出了小刺,也不是挠身,就是烧的心有点烦,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
怜冬便想了个办法,把商望潮留给她的衣服放床上,脑袋扎进衣服里,倒也能勉强入睡了,这样也不太够的样子,只有香气却缺少了商望潮那软和的身体,所以怜冬睡着总是不得劲,没有软绵绵的地方可以钻了,后来她灵机一动,把商望潮给她的被子铺床上,如此,终于是解决了睡眠问题。
是的,怜冬现在睡的被子,就是她曾经在商望潮家中见过的那床绣了鸳鸯纹的大红喜被,不知道商望潮是怎么想的,给她收拾行李时,把这床被子也放进来了,怜冬回家打开那个大箱子,看到里面那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怜冬便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总之,一想到当时商望潮认真拒绝她的模样,再想想商望潮背地里默默收拾了这床被子当做给她的临别赠礼的样子,怜冬心口简直胀得疼。
女儿的床突然大变样,姜洛这跟女儿们超级亲的妈妈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当时好惊讶,拉着晋春迟来围观姜怜冬的新被子,笑的直不起腰来地取笑怜冬:“我们怜冬什么时候结婚了呀?喜被都用上了,你的媳妇儿呢?被你藏起来了吗?”
怜冬脸颊涨的通红,死命把妈妈们往卧室外推,不让她们看了,倒是一直安静凝视着那床被子的晋春迟,在被推出门外时,淡淡道了声:“好手艺,好多年没见到这样好的绣活了。”
怜冬原本又羞又气的,在听到这声夸奖时,莫名其妙的有点雀跃,一股得意感油然而生。
呐,她最近真的怪怪的。
躺在红彤彤的床上,怜冬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又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大饼,她被姜洛笑了下,人是羞的,但仍然没有把被子收起来,还是这样用着了,而姜洛后面也没再说些什么,是被晋小姐关上门来“教育”了。
姜怜冬不对劲,难道商望潮就好到哪里去了吗?并不,她比怜冬失眠得还严重。没了每天积极钻她被子的小猫了,她反而愈发睡不着觉,而且,半夜的时候,总是想到,看不到那只猫儿在她床上变成女子了。
如此,便怎么都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商望潮便不委屈自己,她想怜冬,便去找了,去了也不打扰,只是蹲在怜冬家的树梢上小憩。
她虽然钟爱大鲲形态,然而大鹏时,在陆地上却自由许多,于是她就化作只小小的鸟儿,一蹲就是一整晚,然后第二天又飞走。
怜冬回家三天,商望潮便在怜冬窗户外的树梢上,蹲了两个晚上。
到了商望潮化鸟的第三天晚上,怜冬睡不着,手机也玩的没意思了,半夜便起来趴在窗户上看月亮,她如今成年了,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心智离成熟还有一段距离,有些举动,便很天真,半夜趴在那里看月亮,也能一个人有滋有味地看上许久。
这其实是晋春迟带出来的“好习惯”,因传说生物都要修行,便要学会吸收天地灵气,月灵也是助人修行的一种。
当然,怜冬主要只是看,达不到晋春迟那种水平,别说妈妈了,她离她姐姐,都还有着好长一段距离呢。
怜冬原本是看月亮的,却不知何时起,被不远处树梢上的一只鸟儿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那只鸟儿通身幽蓝,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芒,是怜冬从未见过的鸟儿,却也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鸟儿,而且,这只鸟的颜色,和商望潮鱼身时,居然一模一样。
怜冬就是因为这抹蓝色,挪不开眼睛。
晚上了,鸟儿也要休息,那只鸟儿原本就是蹲在树梢上休憩,眼睛是闭着的,似乎睡着了,然而当怜冬看了一会儿之后,它便醒了,一醒来便很准确地,看向了怜冬,似乎是发现了自己被注视。
怜冬:“呀。”
这只鸟儿睁开眼睛后,怜冬才发现,它的眼睛竟也是绿色,极幽深的绿色,与那蓝羽交相辉映,明明是只鸟,竟有种凛然圣洁的感觉。
是商望潮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吗?
这只鸟,好像商望潮啊,但是商望潮是鱼,跟鸟是没关系的,不过,她不能跟商望潮贴贴了,却又见到一只有商望潮几分样子的鸟,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
怜冬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仗着自己厉害,化作猫儿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几步爬上树,就想去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