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只有陈禾一个人早早地起了床,去中介公司找房子。
要远离这个家一直都是陈禾所求,当时高考报考毅然选择南方大学也不可避免这个原因,放寒暑假她不得不回来,每次都找个理由提前返校。陈禾并不喜欢这个家,也不喜欢她弟弟。
因为他们三个的相处模式,让陈禾觉得她是局外人。
敏感的人总希望自己被独特地偏爱。
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但陈禾不是幸运的,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完全信任过,也没有被独特地对待过。
找了三天的房子,陈禾决定放弃,在南方租房子。
于是她给陈妈妈发了条微信,说学校有事先回去了,直接买了最近航班直飞。
又在凛州找了三天的房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公寓,足够陈禾放自己的东西。
自此,陈禾定居在了凛州,直到去世没再回家过一次。
当然,也没有多少年了。
24岁的陈禾怎么也想不到,两年之后的自己就真的从江语的眼里消失了,永远的。
定居在凛州的她没再回过家,自然也再也没见过江语。有时候陈禾会想,江语会不会在某一天上课的时候突然想到这里曾经有个学生叫陈禾,很可爱。或者路过实验楼角落的时候想起高三那年夏天,两个人悄悄藏在阴凉里避暑。想着想着,陈禾突然又哭了。
再也见不到了,真的。
25岁的陈禾再次因为胃疼去了医院,这次的消息糟糕的让陈禾不知所措。
胃癌。
拿着确诊单的手都是抖的,陈禾想,我一定要再见江语一面,哪怕只一面。
因此时隔两年,陈禾主动拨通了江语的电话。
“江老师,是我,陈禾。”
“知道,怎么了?”
陈禾做了一个深呼吸,“老师,我,我有点要紧的事找您,明天的飞机,您哪天有时间?”
“要紧的事?我都可以,明天飞机的话应该挺累的,后天下午怎么样?后天我没有晚课,四点半能正点下班。”
江语虽然惊讶,但仍然回答。
挂了电话,陈禾闭了闭眼睛,再看向天花板时,已经是模糊一片。
从没觉得生命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