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坐在白璇旁边的石凳上正在绣小荷包,抬头穿线的时候发现白璇看着练武场那边出神,笔上的墨都滴到纸上了,赶紧叫了她一声:“小姐,当心笔下。”
白璇有些恍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低下头看她的笔怎么了,结果发现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抄好的一页已经完全被弄花了,连忙把笔放下撤开了纸,不过已经晚了。
啊……白璇长叹了一口气,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专心抄自己的书。
今天山庄里有些嘈杂,来来往往搬东西的人很多,还有去书房找白温景商谈事情的,还有一个月整便是冬至,照例山庄会开仓赈济,在集市上最繁华的地方摆着许多摊子,热腾腾的小米粥和包子,还有些常用的治发热头疼的汤药,来者有份。
往年这一天摊前能排好几百人的长队,从街头排到巷尾,来的都是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还有些拖家带口。芜州城还不算是地处边疆,虽然因为那轲人的侵扰也经常有dòng • luàn,但一直都没有到那种需要真的大动干戈的地步,然而也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可以想见边疆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现在是大启朝元和十五年间,皇帝是个长年缠绵病榻的病秧子,性子又优柔寡断,身边先皇留下来的老臣半数都在小人谗言之下被他罢官的罢官,贬谪的贬谪,纵观朝中能真正主事的人少之又少,都是些唯利是从变着法儿哄皇帝高兴,为了自己加官进爵根本不顾江山社稷如何倾颓的佞臣。
眼看着国将不国,这样一个小城的官吏也不过就是偷安懒怠,混几天日子,拿几天俸禄就罢了,哪里去管什么民生疾苦,横竖都不会有人能有什么空闲来查,倘若不是越剑山庄在这里,恐怕越发是籍籍无名,无人问津。
有几只信鸽从练武场上飞了过去,白璇恰好抬头,寻着方向看到它们飞去了白温景书房那边。
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