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抬手接了,拿在手里把玩,道:“我听说这姑苏郡守接二连三死了好几人了,朝廷每派来一个,不过半月就会忽然暴毙,在任最长的便是现在的这位郡守名叫李深,可就算是他,也在差不多一个月前,在家中遭人刺杀,只是有人及时将他救下了,才得以保全性命。”
白璇道:“朝廷最近那般不太平,有人想刺杀朝廷命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沈晏又道:“他被刺杀是不稀罕,可救他的那个人却是稀罕,你可知那次是你们山庄里的人救了他?”
这白璇倒是真不知道,而且越剑山庄和朝廷的关系那么僵,就算有一日这江山要拱手他人,白温景怕是都不会为此皱一下眉头,自然更不会让自己手下的人去救一个官了。
白岚却忽然问道:“那个救了李深的人是谁?”
沈晏摇头不语,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道:“等晚上你们就见到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院外就有人走了进来,竟是不用等到晚上了。
久别重逢,再加上之前患难与共的经历,白璇对他是不觉得陌生的,便直接走了出去,站在门前笑着招手:“兀述!好久不见。”
兀述愣了一下,他刚才见过白温景之后便被告知当年他遇见的那个姑娘也要来这里,可脑海里还是她原来的样子,时隔多年,再见竟是有些认不出了。
“璇小姐。”兀述行礼道。
白璇请他进了屋,让他先坐下。
沈晏看到他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也已经冰释前嫌,可到底还是互相都有些不服气,现在这样也算是好的了。
只是白岚不知为何,倒像是对兀述有几分敌意,径自坐在那里默默喝茶,兀述给她行礼,她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
白璇想起沈晏方才的话,如果兀述真的是那个擅自救了李深的人的话,山庄里的人恐怕都不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了,白温景那边定然也已经听说此事,便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听说你前些日子救了这里的那个郡守?”
兀述原本是最性情倔强,也不会看人眼色的,可现在寄人篱下为人办事多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他了,再看到白璇目光澄澈,问他时也没有他意,便懂了她的意思,答道:“庄主吩咐我不要让山庄在此地陷入dòng • luàn,李深其人,狂妄自大,除了一些狡诈伎俩也无太大本事,留他比除他要有用,我已经和庄主传信解释过了。”
既然如此,白璇便安了心,之后就问了一些他来这儿以后的琐事,还有姑苏的风土人情,倒是只字未提白温景所查之事,毕竟白温景对兀述的信任应当还不足以把这样的事情也过多的透露给他,自己也就无须去问。
兀述话还是少,白璇也不算健谈,不过有沈晏时不时插一句话,气氛也还算融洽。
兀述是有问必答,将姑苏城里好玩的地方都说与了白璇听,听起来相谈甚欢,可白岚从兀述进来后就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她从前就不喜欢兀述,现在更是没来由的不喜欢,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第46章
可即使自己心里再烦躁,也总不能就那样将兀述赶出去,她若是那样做了,自己心头倒是一时畅快,但白璇定然会生气,再者不管是怎样想的,都没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白岚也不吭声,就只是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直到最后茶壶都空了,她才停了下来,也稍微冷静了些。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欢白璇和兀述多接触,可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不喜欢的根源是什么,她怎么就从来没有不愿意让白璇和雪柳或者沈晏接触呢?
白璇正兴致勃勃地在问兀述他这些年来在分舵做了些什么,她本以为白温景真的只会给兀述派一些无用的闲差,却没想到还是让兀述参与了一些要紧事的,就比如这一次有人离奇中毒之事,兀述了解的不深,却也不是毫无所知。
开始的时候白璇还在担心兀述会因为与众不同的相貌和身世受人欺负,可听兀述言语里,似乎真的那样欺负他的人也并不多,尤其是这几年下来,相处之间已经少了许多偏见,又加上兀述本身武艺高强,别人想欺负他也要先掂一掂自己的斤两,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白璇激动起来话有些多,可兀述也没有着急,还是很耐心地一件一件说给她听,声音也放得很轻,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都是不由自主……不自禁。
兀述说起自己被白温景派去临安时的事,颇为惊险,一路上遭遇了无数追杀,沈晏倒是对这个感兴趣,他从前去过几次临安,知道那里隔几年就要开一次武林大会,但因为路上都有爹娘同行保护着他,因此也没有觉得有多少危险,和兀述口中的江湖真是一点也不一jsg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