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醒来时内息紊乱,白岚已知自己中毒,不过并不知道是什么毒,还以为白璇只是去药铺给自己抓药了,便问道,“义父,那她出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白温景不欲让白岚再增添烦恼,没打算告诉她,只是白岚现在已然清醒,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了。
“没去多久,说不定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你先躺下休息,义父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白岚目送白温景离开,这才将雪柳叫了过去。雪柳这几日已是后悔死了,她没有想到白璇竟然走了四天都还没回来,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怕她这一生都要在懊悔中度过了。昨夜兀述派回来的人向白温景禀报时,她也在一旁,听到音讯全无四个字以后眼泪便止不住了,哭了一整夜,,现在眼睛都还是红肿的。
雪柳有点不敢面对白岚,可又怕白岚在病中忧心,只得强颜欢笑问道:“岚小姐怎么了?要什么东西么?”
白岚神情有些严肃,她拉住雪柳的手腕把她拽到身旁,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和我说实话,璇儿她去哪儿了?”
雪柳怎么敢说,只是白岚虽然虚弱,此刻却像是在用全部力气抓着她不让她挣脱,雪柳不开口还好,可她实在是个收敛不住情绪的性子,一开口嗓音里就带了哭腔,道:“岚小姐,你别问了,小姐她会回来的!”
白岚点了点头,撒了手,道:“好,我不问你,你去给我把沈晏叫来。”
“沈公子他不在庄中。”
连沈晏也不在,白岚脸色越发苍白,又道:“那你让兀述过来回我的话!”
雪柳这次是真的被吓哭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白岚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抽噎着道:“兀述他也不在,被庄主派去找小姐了……”
都不在,白岚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拉过雪柳问道:“你有没有听他们说过,我中的是什么毒?给我下毒的人又是谁?”
雪柳犹豫了一会儿,告诉她:“奴婢也不知是什么毒……下毒的人,好像……好像是叫作樨娘……”
白璇不知道樨娘来历,可白岚却是再清楚不过,白璇竟然为了她去见那样一个女魔头,是不要命了吗?!
白岚不忍心再质问雪柳,她靠在床头缓了缓,便硬撑着要下床。雪柳都吓傻了,赶紧过去拦着她,“岚小姐,岚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若是毒性再蔓延了可怎么办?”
白岚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只是她现在已经没了太多力气,也没法再推开雪柳,只能让她就那样扶着自己。她气息有些急促,用力合了几下眼,放软了声音对雪柳道:“雪柳,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样的危险,而我明明醒着,比谁都清醒,却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怕是连走出山庄的门的力气都没有,不会这么莽撞地去找她。我只是想去问一下义父,哪怕能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都好。”
雪柳听了她这番话,也不想再劝,就道:“岚小姐,你坐在这儿,我去给你把庄主请来。”
雪柳去找白温景的时候,白温景正好收到了褚遂安的飞鸽传书,他仍是说白璇一切安好,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提及。白温景转过身,正好看到雪柳过来,便问道:“你不照顾白岚,又跑到这里做什么?”
雪柳道:“庄主,岚小姐她已经知道了小姐去樨娘那里寻解药的事,想见您。”
白温景叹口气,只得再去见白岚。
千丈崖离樨娘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白璇便想先去取来自己的马,以免路上耽搁时间。只是她走到长短亭时,却发现路上竟然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有人的,也有马蹄印。必然是白温景派人来找过她了。
只是这些脚印看上去也不是前不久留下的,想必他们已经去了别处,可走时却没有带上自己的马,这让白璇心里有些忐忑。如果她现在把马牵走,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踪迹就会被发现。她现在还不能走……白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牵马的机会,不过她在树干上刻了几行字留给山庄来人,以备不测。
白璇已经很久没好好地吃过一顿饭,闭关读了两天书,出来以后只吃了两张干得几乎要咬不动的饼,也没喝什么水,嘴唇已经皲裂了。
一路上都是徒步而行,等到达千丈崖时恐怕已经要天黑了,还好自己来时从樨娘那里顺了两块火石。白璇本想把樨娘放在角落里的那捆麻绳也带上,毕竟下崖的时候必然要废几番周折。可是樨娘明明对她取火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她伸手拿麻绳的时候却直接抽过来一鞭子。最后她也没敢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