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她和褚遂安就先躲在了林中。
白璇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边小心地扒开草丛观察外面,果然有一众蒙面紫衣人从崖下上来,左顾右盼似乎正在找他们的踪迹。
等到他们走远了,白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问褚遂安:“褚公子,你这是招惹了什么仇家,能把你追到这悬崖峭壁上。”
褚遂安有些无奈,拱手道:“姑娘,在下也不知,本是在前面大路上好生走着,忽然就被这些人拦住了,不分青红皂白便上来追打,在下这才为躲过他们视线藏到崖壁上,没想到他们如此心狠手辣,放箭来射,唉,也是天降横祸。”
看他已经这样凄惨了,白璇也懒得再说什么,就当自己今天走了背字,好在平安无事。
“既是这样,褚公子不如先在这里躲藏一会儿,以免出去再遇上他们,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公子了。”说罢,白璇起身就要走,却被褚遂安拦住了。
白璇问道:“褚公子,你这是何意?”
褚遂安道:“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发现有诈,然后再返回来的,褚某还是同姑娘一起离开得好。”
白璇本不想带着他一起走,可这褚遂安似乎比她武功好些,再者那些人都已经被引开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万一自己再有不测,也还有个照应,他连累自己差点儿坠崖的账还没算呢。想到这儿,白璇便道:“那好吧,我们还是一路同行。”
两人便从树林出去,趁机离开。
褚遂安也松了口气,今日他还真是没有骗白璇,那些人当真是来追杀他的,只不过并不是来历不明。那些都是端王派来刺杀他的人。
端王是那个病弱皇帝的二皇子,为人木讷倒是对皇帝有份忠心,素来与他不合,在临安时就屡次阻止他进宫,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追到姑苏来了。他本是担心白璇出事这才跟到了这里,又怕白璇对他起疑心,于是让自己的属下暂且回去,却没想到自己反倒中了陷阱。
白璇见褚遂安一路若有所思,便问道:“褚公子,你既然是临安人士,到姑苏是来做什么的呢?”
褚遂安笑道:“只是来看望一位老朋友,没想到中途出了些意外,就耽搁了回去的时间。不过也幸好如此,才得遇姑娘。”
白璇想起那天自己被樨娘威胁,昧着良心说了句佳人依旧,没想到今日再一听褚遂安这话,这才是真的舌灿莲花。
褚遂安又道:“那日见姑娘只身前往罗刹林,今日又到这等危险之地,姑娘是所为何事?”
“我不过是来取些药材罢了,想试着炼制一下,奈何武功不济,让公子看笑话了。”
说着,便走到了分岔路上,两人要走不同的方向,白璇心中对褚遂安还有疑问未解,只是现在也没有时间再问究竟,只能问道:“褚公子,白婳记得公子那日承诺,若是将来白婳果真有求于公子,去往临安城即可么?”
褚遂安从怀中拿出折扇,又解下扇坠递给白璇,道:“姑娘若有事,便拿着这扇坠到临安玉人街东面第一家玉石铺找掌柜张素,他自会带姑娘来寻在下。”
“多谢公子,白婳先行谢过,后会有期!”说罢,白璇转身离开。
褚遂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在此之前白璇和他从未有过交集,只除了在白璇小时候时曾经见过一次,只是那次自己用了易容之术,白璇应当并没有认出自己才对。现在她却特意来问自己所处何方,实在有些不寻常。
不过他也没有很放在心上,白璇的生死只关系着白温景对他的信任,况且白璇如今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褚遂安见她已经走远,便传信给被自己遣回的属下,让他们去追查紫衣人的详细来历。
白璇回去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折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方才和褚遂安在一起时没有留心,过后才发现自己手心还在流血,在铁索摩擦下刮伤了好几处,那铁索终日风吹雨淋,上面已经生了锈,伤口也被感染而有些溃烂。
这附近没有什么溪流,无法清洗伤口,白璇担心伤势加重,就像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恰好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家酒肆,但看酒望破烂陈旧,还以为没有人在,没想到露天摆着的几张桌前却是坐满了人。
白璇正打算过去,却在看到那个坐在酒肆最里侧的人的背影时愣了一下,顿住了脚步。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看到沈晏?白璇犹豫了片刻,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沈晏脚下掷了过去。
沈晏猛然间回过头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浑身狼狈的白璇,一时间又惊又喜,急忙越过众人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