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是开玩笑的,不过白璇倒是觉得他前半句话说的不错。白岚待她太好了,也让她心里没底,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总是觉得别扭。
前几日她有些发热,醒来之后口渴难忍,那时已经夜深了,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白岚却还是出去买了一份瓜,放到了冰窖里给她冰上,连白温景也没像白岚这样,待她好到这种地步。
白璇心里有点猜测,可又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她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如果白岚是真的那样想,那不管对她还是对白岚,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沈晏还赖着不肯走,忽而听到墙角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动静不大,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明显。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对视一眼,一起往墙边走去。
可到了墙边,却什么人也没看见,沈晏奇怪道:“不会是野猫吧?这条街上野猫多……”他话未说完,就被白璇捂住了嘴,白璇将他拉到了一旁,示意他往院子中间看。
重重叠叠的树枝挡住了视线,沈晏漏过树枝缝隙,隐约看了一抹黑影,正立在韩夫人门前。
那人蹑手蹑脚,看到四周并无任何动静,便准备要靠近。原本门前的守卫都不知被他用什么mí • yào放倒了,无知无觉地倒在地上。
沈晏想过去抓人,白璇却还是拉着他不让他轻举妄动,沈晏有些急,道:“现在再不去,一会儿他就该得手了。”
白璇小声道:“先看看他要做什么,万一不是我们要抓的人,只是一个小毛贼,反而打草惊蛇了。”
等到那人走到了韩夫人门前,凑在窗边往屋里看时,白璇起身拉着沈晏从一旁灌木丛后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而白岚此时也从南院回来了。她也看到了那人,因此没有弄出动静,也顺着墙沿走了过去,与白璇四目相接,都明白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黑衣人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根细长竹管,插||进了窗户缝隙中。
说时迟那时快,白岚脚底蹬墙跃起,和沈晏从两边一同持剑冲了过去。那人毫无防备,胳膊上被划了两剑,仓皇逃跑。
只是他也无路可退了,想从他进来时的墙根溜走,却撞上了在那儿守株待兔的白璇。他已受伤,动作不灵便,白璇还未出几招,就让他无法招架,想转身再夺路而逃,可惜为时已晚,早就有韩府家丁拿着大刀火把围得水泄不通,让他插翅也难逃。
那人浑身哆嗦了几下,眼看自己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竟然自求死路,想咬舌自尽,被白岚眼疾手快掰住了下巴,这才没能酿成大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枯守了这么多日,没想到抓住人却只用了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白璇都有些好奇,像这样蠢笨不堪的人,武功也不是上乘,到底是怎么使出那样凶残的shā • rén手段呢。
没过多久,那人就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太守府中。梁缙原本已经睡熟,忽然听到他们可能捉住了疑犯,立时便起身,只披了一件衣服便出去了。
韩府上下老小似乎也是松了口气,都跟过去看着梁缙审那人。
可那人骨头倒是硬得很,任凭怎么逼问,都不肯开口。不用说供认什么,就连吐出一个字,都好像登天一样难。
第81章
梁缙面色如铁,端坐在堂上,看着那人不自量力地挣扎。
那人方才咬伤了一点舌头,开口时嘴角便流出些血沫子,含混不清地咒骂:“奸贼!我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对你们多说一个字!”
沈晏嗤笑一声,过去提起脚尖将人踢倒,道:“谁是奸贼?怕不是你贼喊捉贼。”
那人回头怒视沈晏,喉咙里咯噔作响,只可惜了这幅狠厉模样,早已是他人阶下囚了。
此时,各门派弟子也已赶来,声势浩大,架势颇能唬人,白璇却不知为何,忽然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只是现在的情形,她断也走不脱。
不久前来见过她的那两个无相宗弟子过去几把扯住那贼人衣领,将人拽得一个踉跄,怒骂道:“闲话少说,你赶紧将幕后主使供认出来,说不准还能留你条生路!”
那人却梗着脖子,一声也不吭了,任凭他□□脚相加。
白璇略一蹙眉,走上前对梁缙一拱手,道:“梁大人,不妨让我问他几句话。”
梁缙道:“少庄主请。”
白璇便走上前,微微俯下身,直视着那人满含怨愤的双眼,语气轻缓,问道:“你是萧澜手下?”
那人眼角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不是,萧澜是何人?我闻所未闻。”
“那我再问你,你是从风索楼而来?”
那人不忿道:“你们这些人,自诩名门正派,实则藏污纳垢,难道天下就只有一个风索楼想除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