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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或许是因为四处奔波的缘故,她竟长高了不少,易容之后扮男子便更像了一些。只不过世上最难瞒的,除了同样习武之人,便是这些熟知人筋骨脉络的郎中。白璇知道太医院里有几位都已对她有所猜疑,只是顾忌着褚遂安,并没有说出来给自己多生事端罢了。

废太子与平王意图篡夺皇位,皇帝念在血缘之情,只将其二人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可即便只是这样,朝中许多原本拥护褚遂风的老臣心中还是颇有异议。毕竟褚遂风向来恭敬,行事谨慎,这次的事端又来得突然,皇帝病中浑噩,匆忙之下做的决断难以令人信服。

只是储位一事太过敏感,谁也不敢在此刻多提,因此矛头便都指向了正代理朝政的褚遂安。

朝堂之上使绊子,起争执,明嘲暗讽褚遂安这太子之位来得蹊跷,甚至连普通的宫人都听说了些许传闻,白璇在太医院每日耳边也总是这些千篇一律的话,无非猜忌褚遂安是如何残害了他的两个兄弟。

可褚遂安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言谈举止都一如往常,更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不过总令白璇担忧的,还是那皇帝的病情,从那日她被召见之后,皇帝似乎便开始萎靡不振,不肯服药,也不肯见任何一个御医,竟有了求死之态。

褚遂安也几番求见,却都被他派人挡了出来。

褚遂安如今根基未稳,倘若这时候皇帝忽然崩殂,必然会流言四起,无论是否与褚遂安有关,他都会为此承受无数的骂名,到时褚遂安一旦登基,恐怕不仅是失了朝臣之信,也会失了百姓之心。白璇答应了白温景要助褚遂安登上皇位,便断然不能让他陷入那样的境地,只好几次三番前去求见皇帝,想试探一下他的病情。

只是她也从未想过,变故竟发生得如此突然。

那夜白璇仍是不死心,守在寝殿之外等着,可等了多时都不见传报的宫人出来,心中便有些焦急。可她也不敢擅闯,只能在寝殿外不停地张望。

不过多时,只见一个小太监屁滚尿流地从寝殿门前跌了出来,他边往前跑,边不住地回头看,神色惊惶,额头上都是冷汗。

白璇抬手拦住了他,问道:“出了何事?”

那小太监见是她,便反手指向殿里,道:“先生你快去看看吧,皇上他魇住了!”

魇住?白璇一怔,她记得皇帝这病不该有这样的症状才是,只怕又生出了什么变故,她便急忙进了殿里去。

她还未走近,只见几个宫女正瑟缩着躲在屏风旁,皇帝赤着脚,因为久不下床,身子发软,颤巍巍地在地上站着。他手里还握着剑,刃上有血,白璇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宫人衣袖上的裂痕和血迹,心下了然。

只是奇怪的是,皇帝虽然行动间十分癫狂,见有人来,提剑便上前去砍,可白璇却注意到他的神色竟是迷茫的,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般。白璇躲避时故意往门侧躲去,却见他也不知躲避,直到肩膀撞在了门上,这才调转方向又朝她刺去。宛如提线木偶一般,虽能动作,却毫无神智。

白璇心中骇然,下一瞬便听到了从房梁暗影下传来一阵清幽的琴声,白璇连忙摆手让那几个宫女都先出去。只见琴声响起后不久,皇帝便停下了动作,僵立在了原地。他手上一松,剑应声落地,人也跟着颓然倒下了。

房梁上的人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也从头至尾没有出过声,气氛凝滞而沉默,可白璇还是凭着那股清浅的木樨香认出了来人。

白璇将皇帝扶到一旁倚在床榻边,伸手试了一下他的气息和脉搏,发现都还算正常,并不是像那晚密林中的傀儡一样已经没了生气,悬着的心重新落回了地上。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樨娘,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却不想听到了樨娘短促的笑声,她从梁上跃下,落到白璇面前,一身素白衣裳溶进了漏过窗棂的月光里,看得人有几分恍惚。

“你对他做了什么?”白璇问道。

樨jsg娘笑而不语,只是抬了皇帝手腕,又十分厌恶一般丢在了白璇手上,道:“你那些书都是白看的?秦良连把脉都没教过你吗?”

白璇将信将疑,又重新把过,这才发觉了脉象中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紊乱,复又归于平静。

白璇想起自己这些天来精心调理这个人的身子,却在一夕之间被樨娘打破,心里有些不痛快,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给他下了蛊?”

樨娘依旧是笑着,似乎没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一般,道:“三天前。”

三天前,那正是皇帝开始拒绝见任何人的时候,白璇拿出随身带来的药箱,勉强凑了副药,让门外守着的宫女去煎,皇帝脸色还是如常人一般红润,虽然带着病中的些许苍白疲倦,却也没有其他中毒的迹象,白璇实在想不通樨娘给他下蛊有何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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