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不光是众多门派的掌门并不认可她,就连山庄里原本白温景的那些弟子也不肯信她,每每遇到,便对她怒目而视。有那么多双眼睛在明处暗处盯着她,白岚只怕自己有哪一步行差踏错,惹了祸来。
只是悠悠众口,不是她小心就能躲开的。
白璇左思右想后,还是觉得应当提醒白岚对待秦良更谨慎一些,毕竟此人来历不明,而如今唯一知晓他来历的白温景也已经不在了。
她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异响,好像几颗石子接连打在了窗框上一般。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白岚就已拿了剑几步到了门外,却见月夜寂寥,四下无人,除了落雪细碎的声响外连一只野猫也不曾看到。
白岚却不敢掉以轻心,她命人去附近几个小院中四下搜寻,没想到真的在一处偏僻院落抓到了一个正打算翻墙而出的人。
那人一身夜行衣,脸上也被蒙着,看不清长相。白岚过去伸手要扯他蒙面巾时,那人挣扎地十分剧烈,险些踢到了白岚。
白岚蹙眉要躲远些,却见那人忽然间软了下去,眼睛还睁着,身上却是动弹不得了,她抬头看去,才见白璇拿了一把银针站在后面,似乎是趁其不备,封了他的穴道。
白岚一时讶然,随即便看到那人蒙面巾被白璇挑了下来。
那人在地上啐了一口,用她们听不懂的话似乎在谩骂什么,两人都注意到了那双墨绿眸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
这样一番折腾,许多人都被吵醒了,也包括暂住在山庄里的几位掌门,都吩咐了人抑或自己便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灵策竟然也自己过来了,他看到那个被五花大绑丢在院子中央的人,不禁看向了白岚,似乎是在询问她一般。
白璇想起不久前灵策和自己说的那番话,趁无人注意,叫了影卫去带兀述过来。
这些影卫在白岚手下多年,已经被训练得谨言慎行,除了主人之外,遇到其他人问话都如同哑巴一般,因此兀述过去的一路上都是迷茫的,他只知道白璇叫他去,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他还未走进院子,便与软倒在院中的那人四目相对,不禁悚然一惊。
这还是他这些年来,头一次这么近的看到自己的族人,尤其还是从前就熟识的人。
那人见到兀述,却像是预料之中,他无声地开口,在向兀述说着什么,蛮狼一样的眸子里满是凶光,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和戏谑。
白璇在一旁看到兀述攥紧的拳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心中有些担忧,便开口叫了兀述进来,她道:“兀述,你到这边来。”
兀述走到白璇面前,询问地看着她,白璇低声道:“方才这人偷偷潜入山庄,被岚姐姐抓到了。”
兀述犹疑再三,道:“小姐可否把这人交给属下处理?”
他进来时并不曾有太多人注意到,就连白岚也没有察觉,他悄无声息站到了白璇身边,低头询问她。
白璇只问他:“那是何人?你的故人?”
兀述哂笑一声,转头又去看了那人一眼,眸色复杂的,他对白璇道:“也算是故人了,当年沦落,在族里当过几年奴隶,他是我从前主人的部下。”
白璇微微一怔,她只想让兀述来听听那人在说什么,却没想到竟有这层渊源,便又问兀述,“那你打算如何?”
兀述道:“不如何,送他回他该回的地方罢了。”
可现在众目睽睽,白璇也不可能让兀述把人带走,再说还要等到白岚开口,白璇扫了一眼兀述神色,并没有看到太多的憎恶,一时有点摸不准,便问他:“那人刚才在说些什么?”
“满口污言秽语,还是不要脏了小姐的耳朵。”
眼看着不大的院落已然被火把照亮,白岚不得不站出来,道:“为了这个小贼深夜打扰诸位掌门清净,实在于心不安,今日天色已晚,众位还请回去休息便好,在下自会着人审问此人底细。”
灵策点了点头,却在路过那人时,微微弯腰看了一眼那人的脸,然后不经意般对白岚道:“这是那轲人?”
其余人听了这话也止了脚步,停下来望着白岚。
白璇也没想到灵策会当众这样为难白岚,正想解释,却听白岚温声道:“掌门历遍四方,自然是比白岚更能识人。”
灵策却笑道:“不比庄主,少年侠气,不愧是老庄主一手教导的女儿。”
灵策此话一出,众人也有些色变,白岚一时尴尬无比,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璇从前也不见有这样多的人与白温景交好,如今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实打实地厌烦。只是白温景与灵策相识多年,情深义重,白璇也不愿让灵策为难,便按捺了心头怒气,道:“家父方才过世,恐怕他也不愿看到如今这局面,白岚jsg待我如亲姐,多年之情,白璇铭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