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问道:“既然如此,白岚现在何处?”
白璇道:“她去芜州了,你要去芜州找她吗?”
萧澜还是将信将疑,只是看如今也问不出什么,便道:“那萧某暂且告辞,希望姑娘没有欺瞒在下。”
他说罢转身便要走,白璇急忙将人拦住,道:“等等,你自己去找她,她自然不肯把我交给她的东西给你,不如我们做个交换。”
萧澜脚下一顿,问道:“什么交换?”
白璇道:“横竖你都是要去北边的,不如你带我去芜州,然后我让白岚将玉笛给你。”
萧澜却断然拒绝了,他道:“怕是不妥,萧某如今还在被人追杀,时时有性命之忧,必然无暇照看姑娘,玉笛我自会想办法去取,不劳姑娘操心了。”
白璇见人要走,心道不好,便紧跟在萧澜身后道:“玉笛就罢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樨娘临终前说过些什么?她那时候分明在等你,你为何迟迟不来?”
此言一出,萧澜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白璇,目光有些森冷,道:“那是萧某自己的事。”
白璇也不应答,只是站在原地毫不畏缩地看着他,萧澜的目光却渐渐开始躲闪。
“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白璇道:“你带我去芜州,到了芜州我必知无不言。”
白璇实在是没有办法,杜师叔那里不知道能否替她瞒住,若是被褚遂安知道她还活着,就凭她现在这伤势未愈的身体,恐怕出不了临安就会被抓回去,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宁可在萧澜这里赌一把,也不能再被褚遂安抓住当成对付白岚的把柄了。
所幸萧澜最后还是松了口,道:“也罢,我本就要去芜州一遭,也算是顺路,还望姑娘记住自己的话,到了芜州之后,务必将东西给我。”
第160章
东西给不给自然是另说了,虽然她打不过萧澜,可白岚却是能打得过的,等回了芜州,好歹那是她的地盘,多少个萧澜也不怕。
白璇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眼远去的临安,心想此生大抵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临走前她央萧澜等她去看看左楼,可到了左楼坟前,却发现那里有官兵守着,她只好远远地看了一眼,墓碑上只隐约看到左楼二字。她还是不愿相信左楼真的死了,可她从杜师叔那里离开也已有两日,若是左楼还在,不会不来找她的。
她在此世上走了一遭,没想到如今也是故人飘零,走的走,死的死,连她和白岚此时都不在一处,也不知是该说命运无常,还是要说人世多艰。
沈晏一去经年,而今音信全无,兀述又成了她们的敌人,细想一下,她竟有些回忆不起年少时的模样了,明明也并没有过去多少年。
白璇迫不及待地想赶去芜州,萧澜却不知为何悠闲得很,他一路信马由缰,遇到茶肆偶尔还会让白璇停下来一起休息片刻,喝茶赏景,全然不像他之前所说的正陷入被人四处追杀的窘境里。
白璇本想问问他究竟为何要去芜州,可她从临安出来便是身无分文,身下骑的这匹马都是萧澜买来的,一路衣食住行花的都是萧澜的银两,再者玉笛一事又骗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去多问,便处处听萧澜的安排。
此去芜州路遥千里,他们为了躲着褚遂安的耳目,能不进城就不进城,时常露宿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白璇的身体尚未恢复,每日还在服药,她本以为自己熬不住,却没想到反倒比从前更精神些,大概是心里终于没了挂碍,整个人都通透了,那些小病小灾也就算不得什么。
她脸上的伤也恢复了不少,虽然很难恢复成从前的样子,但不细看倒也看不出伤痕,她本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怕白岚看了心里难受,才四处找药敷用。
说起来她有一日无意中发现萧澜身上似乎有许多尚未痊愈的鞭伤刀伤,为了报答萧澜搭救她的恩情,便配了些药给萧澜,谁知萧澜竟然宁可伤口日日撕裂渗血也不肯要。
她送了几次药,萧澜反倒不耐烦了,道:“你若有心不妨去治治自己的脸,即便我已不是风索楼的护法,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同去芜州就罢了,你还是少和我说几句话为好。”
他不肯要,白璇也就不强求了,后来路上见萧澜总是避着她,她也就没有再和萧澜多说什么。
如此拖拖拉拉走了月余才终于到了芜州城外。
已经到了此地白璇便也不怕了,在城外找了家客栈打算休息一晚,明日天亮了便进城。
先前她亟不可待地想回来见白岚,可如今到了城外,明日就能见到她,反倒是有些近乡情怯,想到此处,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