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钟良已经起来了,坐在带椰棕软垫的太师椅上翻看一本艺术画册。
温筠鹭看了眼,齐老的画作陈列。
敛了敛眉,笑唤:“外公,好久不见。”
她很庆幸,徐钟良还是上次见的那副模样,没有变得更老。
虽然生着病却精神矍铄,蓄着山羊胡,苍瘦,又因那明亮的眼神,看着颇为仙风道骨。
温寄言曾和她说过:“其实你长得像你外公多些,尤其是这一双眉眼。”
“确实好久啦,看你也不想我伐,电话都好久才打一个。”徐钟良每次佯装生气,都要刻意改为吴语口音,“过来给我看看你瘦了没。”
温筠鹭叹气,依言过去,却不老实,随手拿起他膝上的画册翻了翻。
“详解版。”徐钟良解释,“还有注释背景。”
温筠鹭兴趣不高,又给他放了回去。
逡巡一圈,房间摆设还是老样子。
置物柜一格摆着尊和田玉地藏王菩萨像,手握佛杖,立于莲花座上,庄严不可侵/犯,纤尘不染,看起来是常常擦拭。
而徐钟良面前的书桌上则放着几本经书,墨砚旁有一线装临摹本。
摊开,用翡翠镇纸压着,只窥见边上一行方正规整的九叠小篆。
温筠鹭淡淡扫了眼,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若不是这些东西,她外婆和母亲也不会那么痛恨他。
“我爸这几天有来吗?”她目前为止,还没主动联系过温寄言,“今晚他能过来吗?”
徐钟良轻叹,也不继续看他那本画册了,合上,边放回桌上,边感慨:“就那天来了一趟儿,过夜的功夫都没有,忙得没影儿。听说现在人在高淳那儿考察,离这百来公里,晚上不过来,明天可能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