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枫合上书,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云开气明,一时迷惘。
其实都过了这么多年,她到底看上温筠鹭哪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在自己最无助,最毫无希望的时候,有那么一盏灯点在面前,照着前方的路。
这盏灯就是对温筠鹭的渴慕。
并不明亮,但起码那是光。
让她知道,人生不能烂到泥里,不然何以触清风?
所以她虽退了学,依然没有放下对温筠鹭的心思,拿这个不断吊着自己。
不停写作,出版,学习化妆、穿衣,还有健身,尝试新事物……
再努力点,再优秀点。
直到达到心里那个期望值,那个在幻想中,能配得上她的标准线。
故而事到如今,温筠鹭对她而言,已不单单是个特殊的人。
她更像是一种精神寄托,一种让她会产生,想要在这世界上立身欲/望的寄托。
好比千代子,用尽一生追寻年少邂逅的那名画家。
可到了最后,她爱的不仅仅再是那名画家,爱的更多的,或许是那个不断奔跑和追寻的自己。
毕竟仰慕月亮时,身上的的确确是沐浴着清光,而不掺染一丝脏污的。
那么离开了这片月光,自己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周枫舔了下唇,伸手,轻轻用食指抵在了玻璃的倒影上,目光沉沉。
时间过得愈快,她却愈觉得喘不过气。
这是门被敲了敲,助手进来笑道:“刚赵医生发了消息过来,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周枫回头:“好,辛苦了。”
“是您久等了。”
门又被关上。
室内是一片死寂似的静,可听见远处工地挖掘机运作传来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心里一股熟悉的焦躁感传来。
走了一圈,坐回去。
周枫翻开刚看的那本书,又合上,又翻开。
那点不安分的念头逐渐席卷大脑。
重复几遍后,她抬眼,凉凉地看向了门口处。
她得走了。
周枫想。
走得匆忙,只和那刚刚招待她的助手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背影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心里鼓噪不停,等上了车才稍稍平静下来。
周枫右手握住方向盘,望着前方,目光幽邃,半天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事情是在到家后,特意打电话给赵亦德说明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