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清明,那儿总有卖纸钱花篮之类的。
买了瓶白酒、两篮塑料花还有一把镰刀,拎上车后驱车离去。
路过家附近时,又朝佝偻着背站在门口,正与牵着黄牛路过的同村人聊天的邻居老婆婆挥了下手。
对方笑笑,就此别过。
周枫扫完墓就会直接离开,回订的酒店落脚,不会再回村里。
下一次回村,很可能又是一个清明。
重重山头环绕在眼前,附近都是农田。
山野间没水泥公路,都是村民们自己开拓出来的土路,两旁杂草丛生,偶有村民自己搭建的茅草棚,供种田时暂作休息用。
周枫将车停在一处农田旁,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东西,越过农田,上了山。
一年没来,路上杂草丛生,她边上山,边割掉绊脚的杂草。
其实也才过了几年,小路上还有当时行葬时扔掉的父亲的旧衣和旧物。
虽已破损不堪,但藏在土里,颜色扎眼得很。
墓建的并不高,上山后走不久就到了。
周枫站在坟前,把酒和花篮都放下。
她轻声说:“爸,我来看你了。”
父亲走得突然,尸体火化后,周枫一直在联系村里的长者,让人帮忙选址建墓。
一切都是慌乱中完成,墓式很是简单。
下葬第二年,周枫又请工匠重建,边上砌了围墙,碑前摆有一套花岗岩的石桌石椅。
若有魂灵,不求绵延子孙,只愿父亲能住的舒心。
周枫站在墓前,望着远方,发了很久的呆。
她总觉得,自己哪天身死,应该也是停留腐烂在这么一个地方。
回到江城,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六七点的事了。
温筠鹭早就回校上了一天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