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谣摇头,她用手挡住下半张脸,紧紧咬着拇指的关节。她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脸红了。
刚才沈澜沧抽烟的样子,让她想到第一次在咖啡馆相遇的时候,那时候沈澜沧也是这样的姿势抽烟,让她看了好一会。
“你是不是很晚睡觉?”罗谣转移话题。脸不热了,她放下手,指甲轻轻敲着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两点吧,也不算晚,毕竟我是年轻人。”
“这句话你得和严子敏说。”
“她只会跟我说‘早睡早起,锻炼身体’,跟我妈一样。”
“你们两个应该当室友,看谁能取胜。”
“饶了我吧,会发生命案的。”
“那你可以请我做侦探,我很擅长破案。”
罗谣把手摆成枪,她们同时笑起来。
“东京和上海像吗?”罗谣又问,手指从杯子移到了发尾。
今晚大多是她在提问,沈澜沧知道有些人在局促不安的时候,会通过提出问题的方式缓解压力,同时还可以避免对方向自己提问。
“不一样,至少在我心里很不一样。”沈澜沧没有做详细的回答,反正罗谣也不在意。
她们又不说话了,罗谣依旧靠在墙上,似笑非笑。酒杯里的冰块化了,掺着一点梅酒淡淡的颜色。沈澜沧的烟也抽完了,但她还夹着。她们对视了一下。
“你愿不愿意……”沈澜沧突然问。
“什么?”
“算了,没什么。”沈澜沧觉得现在不是最佳时机。
罗谣没有追问。
她们结了账走出居酒屋。商店街的拱廊顶是蓝色的,白天阳光太过强烈,屋顶发白,夜晚才发挥出蓝色独有的忧郁。她们随便逛了逛两边的商店,回到车站时,沈澜沧说她饿了。
“你刚才吃得太少了。”罗谣说。
“刚才不饿。”沈澜沧真的饿了,她的胃在惩罚她。
“等着。”罗谣回到便利店,几分钟后拿来两个热乎乎的饭团。
“剩的,别客气。”她塞给沈澜沧。
她们沿着电车线走,罗谣问要不要去看樱花,樱花开得正旺。
这几天的东京都是淡淡的粉白色,课间时沈澜沧坐在教室的窗台上看风景,校门口的河堤被花瓣铺满了,像一道淡粉的蜡笔痕。
罗谣说她家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河,河边有樱花,只是路灯不怎么亮。沈澜沧说没问题,反正罗谣胆子大,如果遇上鬼,她负责捉鬼。
她们过了马路,从一家通信运营商门口拐进小巷,走了十分钟才到河边。河非常窄,是人工开凿的水渠,两边被高高的栅栏拦住,防止有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