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但是想不出来,我只想拍电影。”
“这么执着?”高颖笑道。
“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沈澜沧回答得很坚决。
“爱好和职业是不一样的。”
“我明白,但我还是想试一下。”
“我觉得你当漫画家也不错,你的分镜画得很好。”
“谢谢,但我还是更喜欢电影。”沈澜沧也不是没想过画漫画,她高中备选的理想之一,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电影。
高颖笑了,“那你加油,道阻且长,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谢谢,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沈澜沧很谦虚。
还有一站她就要下车,高颖和她说完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无奈,直到沈澜沧下车和她告别她才回过神。
“再见!”高颖挥挥手。电车带走了她。
吃晚饭的时候,高颖说自己学习很忙,每天有读不完的文献,写不完的论文,每时每刻都在为毕业发愁。
佳子的工作也很忙,有时要工作到深夜两三点,第二天还要早早爬起来见客户,她今天就带着黑眼圈,只不过用厚厚的粉底遮住了。
相比之下,沈澜沧觉得自己过得也太他/妈爽了,爽到有点良心难安。果然还是年纪太小烦恼太少,说不定拍电影这件事以后也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和痛苦,当然还包括更多的困惑和无解的问题。
沈澜沧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但她毫无睡意,她的生物钟不会让她在一点钟之前犯困。她沿着马路散步,只有少数居酒屋还开着,她随便走进一家喝了一杯,弥补这几天没喝酒的遗憾。
又逢周五夜晚,店里还有几对男女穿着上班的装束在谈天。他们还有两天能休息,此时的表情都悠然自得,和早上学校门口咖啡馆见到的截然相反。
沈澜沧想象不了这样的生活,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周末出门找人聊天喝酒,周而复始,就像她的父母一样。他们一直期望她也过这样的生活,毕竟这就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姚岑也是这么选的,她说毕业之后就随便找一家朝九晚五的公司,做个闲职,有五险一金就可以了。至于她的摄影爱好嘛,可以空闲时间再玩。
沈澜沧觉得这些话从姚岑嘴里说出来有点可怕,她寒假去实习了几天就轻易改变了想法,上学期她还说自己要当摄影师,去世界各地拍照呢。但更可怕的是,她没准真的会那样生活。
不过人各有志,越长大志同道合的朋友就越少。以后她自己的想法或许也会改变,人嘛,总是不断否定昨天的自己,再从否定中重生。
夜里,她梦到草地上的秋千不停摆荡,但它不再发出老鼠般的摩擦声,而是手表秒针的声音,嘀嗒、嘀嗒,像倒计时一样,让她醒来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