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们又在传纸条。尽量小声地写字,格外小心地把纸推到对方面前。今天上午除了这张纸之外,她们之间再无交流。
课间休息时,沈澜沧依旧坐在窗台上,不参与任何活动。罗谣依旧和肖慧中、宋小雨一起聊明星八卦、美妆心得,和严子敏拌嘴。放学时,姚岑依旧在门外等着,沈澜沧依旧没打任何招呼就从罗谣身后走了出去。
罗谣没在食堂见到沈澜沧,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和肖慧中依旧吃了炸鸡饭,肖慧中依旧买了一瓶茶水。
吃过饭,肖慧中去图书馆学习,罗谣也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补了一觉,期间梦到了前几天和祁迹一起看的恐怖片,相当于重看了一遍。
睡醒后她发呆十分钟,试图找回自我。神游的魂儿回来后,她离开学校,在河堤散步,给国内的朋友打电话聊天一小时。
雨是挂断电话后下起来的,由毛毛雨过渡到小雨,在河面大把大把地撒芝麻。罗谣没带伞,这种雨势她也从不打伞。
她沿着河堤,走过咖啡馆(里面人很少,光线暗淡,大多是学生、主妇和自由职业者,准备收拾收拾去吃晚饭),走过横跨河面的桥,进了车站。
沈澜沧也在同一时间走进了城市另一边的车站。
中午离开学校之后,她和姚岑去了六本木的美术馆。想不到工作日下午人也那么多,大概是因为那场展览只剩最后几天了。
从美术馆出来后,她们找了家咖啡馆,姚岑打游戏,沈澜沧写剧本。她们面前放着两杯不怎么好喝的咖啡,所以喝得很慢。
店里没几个人,老板娘是个年轻女孩,和一个推婴儿车的主妇聊天,婴儿偶尔啼哭,主妇就把她抱出来哄。
咖啡馆的玻璃是棕色的,贴着几行英文字母,因此没人留意到外面的天色在变化。姚岑提出晚上去吃汉堡,沈澜沧说自己有事,姚岑就改约了别人。
雨是她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下起来的,先是像雾一样,后来才能看清雨滴。姚岑和沈澜沧打着伞一起走到车站,坐上了相反方向的电车。沈澜沧花了四十五分钟到达约好的车站。
雨天电车拥挤,多数人用长柄雨伞,拿在手里像把长剑,水滴从伞尖上流进套在外面的塑料袋里。少数人用折叠雨伞,像沈澜沧一样握在手里,掌心潮乎乎地发痒。
黑黢黢的脚印在地上盖了一层又一层,鞋跟总会扬起来一点水,所以不能和别人靠得太近。空气倒是清新冷冽,一洗下雨前的沉闷。
到达地面要坐一段很长的电梯,沈澜沧靠左站着,前后都无人。尽头的天空灰蓝灰蓝的,像一块羊毛毯,盖住了窄窄的地铁口。
重回地表时,眼前豁然开朗,小小一片天空忽然向四面八方铺展。街灯还未亮,亮的只有个别商铺的招牌。雨一直下,灯光也湿淋淋得泛出波纹。夜色正潮。
她没怎么费力就看到了罗谣。罗谣坐在一条栏杆上,那是栓自行车的地方。她仰着头,雨打在她的脸上。路过的男男女女都会看她,看一眼,又低头赶路,匆匆走进车站。
沈澜沧站在出口,罗谣没有发现她。那个人正悠游自在,哼着歌,脚乱甩,仿佛这里再无别人。
“不冷吗?”沈澜沧走过去,伞撑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