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梦到她们走到一座桥上,桥下是像岩浆一样的火红色河流,她从桥上跳了下去,落进河流中。沈澜沧站在桥上往下看,告诉她,那是澜沧江。
罗谣醒来后常常忘记梦的内容,但有时在跳舞或想事情的时候,这个梦却又无缘无故地出现了。
她翻来覆去咀嚼这个梦的内容和含义,但直至今晚,她在风里抽烟的时候,梦境才像潮水一样慢慢退却,裹着四周的水银暗暗流走,她站在新宿的一栋楼门前,对着桥上的沈澜沧招手。
“你在干嘛?”沈澜沧问她。
“我刚上完舞蹈课。你怎么也在附近?好巧啊。”
“是啊,你要上来吗?”
“来了。”罗谣从另一侧的楼梯跑上天桥。
她闻了闻自己的手腕,有烟草味,记起刚才抽了一口沈澜沧没抽完的烟。那是什么味道啊?她还没回忆清楚,沈澜沧就递过来另一支。她接过来抽了,但和想象中的仍然不一样。
这个时候,酒吧里的音乐才彻底在她脑海中洗干净。天上乌云密布,光线很暗,她们红色的烟头如此鲜艳。
她刚才是不是问了沈澜沧一个问题,问她为什么从酒吧出来了?她怎么回答的?她低下头,说没什么,只是想随便走走。
“你有种流浪的气质。”罗谣说。上学期沈澜沧说她喜欢法国电影,因为法国电影有种流浪的气质。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流浪。”沈澜沧说,“小学的时候,我趁大人不在家,收拾了一包衣服,给他们留了一张纸条,说‘爸爸妈妈,我要去流浪了,长大之后我会回来的。’”
“然后呢?你真的走了吗?”
“我真的走了。我背着包,穿过家门口的公园,顺着马路一直走。那时候我还很矮,四周都是高楼大厦,我就像一只渺小的蚂蚁,大千世界的千亿分之一。”
“你胆子真不小。”
“老师给我妈妈打电话,说我没去上课,他们才知道我去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