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谣狠狠咬着嘴唇,从没有人这样注视过她。她承受不住这种深情的快乐和温柔,它们用力刺穿她薄弱的防线,她几乎要哭出来了。激情化成毒液,使她五脏六腑都开始痛。
“起来吧。”她声音颤抖。
沈澜沧盯住她不放,眼睛像一张网。
“快起来吧。”罗谣站起来。
沈澜沧又躺回地上,一边敲着头一边喃喃自语。我不懂,她说,我不懂。
“起来吧,有人来了。”一盏灯远远地向她们移动而来。一个打着手电骑车的人从她们身边经过,好奇又担忧地看了她们一眼,停在路灯下。
“请问需要帮助吗?”他问。
“不用了,谢谢,她只是喝醉了。”罗谣挤出微笑。
“我没有。”沈澜沧说。
那个人说了句“要小心啊”就离开了。
“快起来吧,沈澜沧。”罗谣说。她已然恢复常态,带着平时那样有点戏谑的口吻。
沈澜沧看了她一会,坐起来,向她伸出手。罗谣叹了口气,把她拉起来。她们默默地走回沈澜沧的家。
沈澜沧这会看似完全清醒了,但罗谣希望她还是醉着的,最好醉得什么也记不住。
沈澜沧住的房子比较宽敞,是她找了两个月才找到的性价比很高的房子。房间很整洁,只有桌子稍微凌乱,放着许多书和纸。屋中央有一张沙发,沈澜沧一进门就躺了上去,瞪着天花板,又在思考。
“我任务完成了。”罗谣站在玄关,准备离开。
“别走。”沈澜沧说。
罗谣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开门声响起,沈澜沧跳起来,向门口跑去。
房间没有开灯,她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怎么也想不起屋里的布局。她横冲直撞,噼里啪啦撞掉架子上的东西,撞在卫生间的门上,撞在墙角上,浑身上下的骨头裂开了。
她忍着剧痛爬起来。地板像泥潭一样幽深湿滑,她慢慢下陷,泥巴盖住了她的口鼻,她猛地吸气,气管发出“嘶嘶”的声音……
沈澜沧惊醒了,身上冒着冷汗,被子潮乎乎地贴在身上。她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半。
她的脑袋跌进了绞肉机,一直隐隐作痛。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睡的,她唯一确切的记忆是昨晚喝完酒后,倒在姚岑家门口。
她打开灯,确认自己躺在谁的床上。自己的,还好。她喝了一口水,想起刚才的梦。她梦到罗谣送自己回家。但又不像梦,因为远比梦境真实、比梦境更有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