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谣有些懊恼,但她必须承认她很享受。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请过假。她特别渴望和沈澜沧见面,即便有时候一天下来她们毫无交流。
她频繁地梦到那天晚上,但不同的是,她没有亲沈澜沧的脸颊,她们实实在在地接吻了。
就在路灯下,她感到沈澜沧的手指划过了她的锁骨,一颗一颗解开她衬衫的纽扣。每次梦到这个画面,她都会惊醒,手一摸,发现脸颊滚烫。
所以她很怕沈澜沧。就像今天对视的时候,罗谣如果不低头,不隔绝沈澜沧的目光,恐怕真的会情难自禁,靠过去吻她。
她不应该这样,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
晚上,她偶尔会假装碰巧地从沈澜沧家门口路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盏路灯比那晚亮了很多。月亮也变了、云也变了,她有点不确定那些事是真实发生过,还是自己的想象。
她一次都没有遇到沈澜沧。最近那个人也没有来找过自己,便利店店长说,好久没看到你那个同学了,她去别的地方买烟了吗?
下班回家时,她不自觉地往车站前的吸烟区看,除了几个打扮花哨的年轻人之外再无别人。
姚岑的朋友圈里也找不到沈澜沧,她的主题还是那些,只不过照片里的人每天都在变,有一次罗谣还看到了祁迹。她们宿舍聚会,喝酒唱k打uno,祁迹居然成为最大赢家。
萝卜,你出息了。罗谣评论。
叫我赌神。祁迹得意地回复。
罗谣返回对话列表无聊地翻看,沈澜沧的对话框已经在很下面了,上次对话还是她喝醉那天。
她也想过要不要找沈澜沧出来,但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字都打好了,发送键怎么也按不下去,最后拖到太晚,只得作罢。唉,她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呢?
沈澜沧在做的事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画罗谣,对罗谣本人更是讳莫如深。
一种异样的激情正催促着她完成电影的剧本和分镜,这种感觉无法与任何人诉说。当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目前写的画的发给了高颖,请她看看哪里需要修改。有些旁白和台词的语法她不是很确定。
高颖说最近在改论文,两天之后会给答复。
沈澜沧很畅快,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难得认真地开始写佐藤老师布置的作文,主题是“恐惧”。
借着这股创作欲的东风,沈澜沧写了一篇小说,《剥影子的人》。写了三个小时,一气呵成,写完立刻发给佐藤老师,老师邮箱自动回复“已收到,下周课上讲评”。
沈澜沧又变得无所事事,她在家睡了两天,看了好几部电影,直到高颖联系她。看到一长串的文字,沈澜沧深吸了一口气。
“澜沧,你画的很有画面感,但恕我直言,你是在画‘画’而不是在画分镜。我明白你对此倾注了很多感情,但我觉得它不像一部电影,倒像是个人v。你画的这个人是你在现实中认识的吗?你这部片子是专门为她拍的吗?你上次说你有心仪的演员,就是她吗?我认为你还是要考虑一下剧本的故事性,它非常薄弱,电影不是镜头的堆叠,需要一个明确的主题。况且你现在给出的东西和你初次在网站上写的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可以,我们最近是不是能见个面?”
沈澜沧像雕塑一样站在那,她没想过会遭到这样的批评。她当然是不服气的,那股狂热的力量仍在支撑她,让她觉得非拍不可,非罗谣不可。
她问高颖是否这周见面,高颖说她下周有个辩论,让沈澜沧先找佳子聊聊。时间有限,应该早点把剧本搞定。
“那就下下周吧,到时候见。”沈澜沧扔开手机,去看自己的分镜。
窗前……河边……草地……蓝色的商店街……
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成片的样子,怎么会拍不好呢?无论如何,她一定会说服罗谣参演,也一定会拍出《夜雾突围》。
第18章
这两日,罗谣明显感到沈澜沧情绪低落。比如上课时她的笔尖在书上留下一堆蝌蚪,又比如回答问题时她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
她本来是个很有逻辑的人,如果她失去了逻辑,就说明心里在想着其他事,而且多半是不好事。
肖慧中趴在桌上哀嚎,说英文好难,她从来没觉得考试这么痛苦。过来人宋小雨安慰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罗谣邀请她下午去目黑,她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但肖慧中依然要奋战图书馆,她爸叫她回国前考一次试试水,最好一次考过,就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浪费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