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完刚到家。
你家地址发过来,我找你有事。
你能找到吗?要不要我去车站等你?
不用,发来吧。
地址发过来了。沈澜沧迈开步子跑起来,鞋跟带起的泥点都溅在裤腿上。如果不下雨,此时的天是清透的深蓝色,现在却是一块刚从河里捞起来的灰色羊毛毯。
街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房屋和树木在静静地淋雨。沈澜沧跑得像要飞起来,雨水没有影响她的翅膀,她越飞越快,越飞越快。
在一条很深的小巷里,她找到了罗谣家,在一栋一般高的公寓之后,对面是罗谣说过的失火的房子,门外堆了许多烧焦的垃圾,勉强辨认出它们生前的样子。
天几乎黑透了,路灯亮了起来。沈澜沧站在罗谣家门口喘了好几口气,她摸了摸手表的表盘,敲响了门。
第21章
罗谣猜了半个小时沈澜沧找她有什么事。可能又是找她吃饭吧,她想。
她们一共就吃过两次,一次在居酒屋,一次在咖喱店,但她有种两人经常在一块的错觉。不知道今晚她们要吃什么,她想去那家广受好评的川菜馆,上次和肖慧中没去成,不如就今天吧。
在回忆水煮肉片的味道时,沈澜沧敲开了门。她湿淋淋地走进来,裤子上一圈泥印。
“没打伞吗?”罗谣找了一条干毛巾递过去。
沈澜沧脱鞋进屋,擦着滴水的头发。罗谣家很小很拥挤,东京的房子大多这样,她坐在床上,等待沈澜沧开口。
“我的伞放在姚岑那了。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又去吃饭?去哪里?”罗谣满眼期待。
“不是。其他事情。”沈澜沧跑得太快了,还没来得及想好怎样开口。罗谣让她坐下她也不坐,她说稍等一下。
她把毛巾放在桌上,捋了捋头发,头发随手指呈现出弯曲的纹理。她在整理思路,其实她没打算今天就说,原计划是明天或周末,但下午画完分镜后,她突然福至心灵,那股狂热劲又一次泛滥成灾,再佐以仍未消退的“醉意”。
必须是今晚。
但她还是紧张,比考试、比小组作业发表还紧张。她舔了舔嘴唇,开始说她的电影计划,说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连她自己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