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黑洞洞的没有光亮,但窗户和门都是开着的。人走光了,只剩一个还坐在屏幕前,屏幕的光罩住她的脸。
沈澜沧饭后独自回到咖啡馆,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下午佳子从机场直接赶来了,她一来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总能三言两语表达清楚沈澜沧的意思,下午的拍摄是三天里最顺利的一次。
然而沈澜沧心头的愁苦还是没能散去,这次拍电影对她冲击很大,她翻来覆去将拍摄的片段进行对比,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写了很多,她花了一些时间反复修改后面的分镜、记录了佳子今天表达的侧重点,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这难免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
修改了一通之后,她关掉灯坐在窗口,一边抽烟一边思索,不知不觉抽了三根。夜很寂静,她却静不下来。
屏幕里的片段连续播放,她有时扫一眼,又挑出些瑕疵,有时想别的杂七杂八的事,焦虑得无以复加。
片段播到第三个,她抬起手想按下暂停,却忽然发现手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一片薄薄的花瓣。是白玫瑰。花很新鲜,能闻到馨香的气味。可这是哪来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向窗外看去,又一片花瓣飞进来落在桌上。那里已经有了好几片花瓣,在微风里颤动。刚才她在想事情,所以未曾注意。
是谁呢?她站起来趴在窗台上。
“你就是住在森林小屋的老婆婆吗?”罗谣蹲在窗户底下,手里拿着一只光秃秃的花杆。
沈澜沧笑道:“我不是老婆婆,我是黑暗女巫,专抓你这样的小姑娘来吃!”
“女巫女巫,我愿意被你抓走,愿意被你吃掉。这是我的见面礼。”罗谣举起谢顶的花杆。
沈澜沧笑得肚子疼,接过她的“见面礼”,说:“快进来吧。”
第40章
罗谣欢天喜地跑进咖啡店,拖了把椅子坐在沈澜沧旁边。刚刚在车站她路过一家花店,顺手买了一枝花。好看的鲜花大部分售罄了,白玫瑰也只剩了这支下面折断的,老板打了个折卖给她。
“今天怎么样?”她问。
“下午俱乐部的朋友来了,拍得很顺利,比我自己在这孤军奋战好得多。”沈澜沧一边说一边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电影片段低声播放,罗谣盯着看,问这是不是剧本的最后一幕。
“都是废片,如果在胶片时代我已经破产了。”沈澜沧说。
“她长得好漂亮。”罗谣指着水野,“是你找来的演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