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关上夜灯,拉开窗帘,躺在路灯的光线里。前几天下过雨,窗户有点脏,在她们身上投下斑斑点点的水印,像盖了一层窗纱。
“累了还要吗?”沈澜沧在她耳畔问道。
“要。”罗谣说,“还想要一次,可以吗?”
比起一开始全然被欲望侵吞理智的热烈,这次她们的动作万分轻柔。海水恢复了浮力,气泡拥着她们,从海底飘然上浮。
她们一边做一边看着对方,在彼此眼中具有不可思议的美丽,像人间奇景。这时她们才体会到油然而生的幸福。
罗谣觉得幸福的感觉就是想永远停在这一刻,既不向前,也不向后。它是无关时间的存在,无需回溯过去,无需幻想将来,因为巨大的快乐已经将所有时间都淹没,只剩这一刻。
就像突入海中的岬角,她站在上面俯视无垠的海面。下一次,海水依旧会漫到她的脚下,呼啸着将她卷入深海。
她们筋疲力尽,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好碰碰嘴唇,抱在一起。后来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才起来一起冲了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罗谣还觉得身上沉甸甸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沈澜沧比她先醒,她喝了杯咖啡,正坐在桌子前面剪电影。她说睡觉的时候又有了新想法。
“睡觉的时候?你该不会剪得很sè • qíng吧?”罗谣问。
沈澜沧说:“我是正经人。”
“是吗?”罗谣支起身子看她,头压低了一点,眼神带着戏谑。
“难道不是吗?”沈澜沧反问。
为了不让罗谣着凉,沈澜沧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罗谣光着身子,被子的一角虚虚地搭于腰际,长长的头发垂落胸前,显得皮肤更加白嫩。
“唉。”罗谣叹了口气,“人穿上衣服果然不一样了,衣冠禽兽。”
沈澜沧说五十步笑百步。
罗谣开心地在床上打滚,滚到床角时跳起来,结果腿上酸软,差点跪倒在地,只得扶着椅背,颤颤巍巍站直。
“穿上衣服。”沈澜沧说。
“为什么?”罗谣故意晃到她眼前问,身子被阳光薄薄地镀成淡金色。
沈澜沧放下鼠标,手往她下面伸去。
“好好好,我穿,我穿。”罗谣笑着打开她的手,“衣冠禽兽!”
她重新披上沈澜沧的衬衫,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站在那里抽。天气晴,蝉鸣聒噪,风吹过树冠沙沙响。看不到鸟的身影,却能听到啁啾。这夏日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