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十年前的此日,如众星捧月般的武林之君候选人、容家的掌门候选人容绮玉,掉落风狞崖,丞相之女联合柳家莫家,强势定下十年之约。
这十年来,不仅容家无掌门,连武林也无君。
而十年后的今天,所有人都在好奇容绮玉的身影是否会出现,那武林之君的位子究竟花落谁手。
这大约不仅关于容家,还关于武林。
从昨夜起,风狞崖就陆续有武林世家的人来布置准备各自的阵席,也在暗中较着劲。
场面之宏伟,堪比皇帝登基。
容家以暗红色为主,居中央,左右依次是姬、莫、楚三家,柳家则独坐君位旁侧。
崖的四周特意用四尺高的竹木藩篱圈了起来,目的自是防止像十年前容绮玉一般坠崖事件的发生。
大雨下了整整两日两夜,才肯停,乌云尽散,初阳羞隐。
一早,才刚卯时,柳南宫便携柳氏一族祭天。
一袭白衣,戴蓝边远游冠,系狐裘短袍,端得是庄严素丽,柳南宫双手齐并,持三柱立香,神情肃穆。
“一祭天灵,降甘风雨;承天之神,兴甘风雨。”
“二祭地灵,酝沃厚土;承地之神,旺沃厚土。”
“三祭物灵,奠基九州,百族盛兴。”
“大礼告成,伏惟尚飨!跪!”
祭语结,柳南宫将三柱立香齐插在坛,之后,跪了下去,而那供奉的桌上,赫然摆着一枚玉玺印。
温然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凌晨才进入浅眠,醒来得甚早,一眼就看到那为自己准备好的衣物,怔了一下,心底复杂沉重。
“容大少主,木槿来伺候您更衣。”日子特殊,木槿行事严肃,恭敬地在门外请示。
这套衣物很是繁琐,连最里面的心衣都是独家缝制的,系的结更是颇为讲究,需从左至右。
挽好腰带,仪态尽显,木槿恍惚看到了当年的容绮玉,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最后是插白簪,戴君冠。
温然从铜镜中望见自己,如同任人摆弄的瓷娃娃,再看几眼,这铜镜里的人她都要认不出来了。
“时辰到了,恭迎容大少主。”柳南宫在门外的声音这时响起。
温然在木槿的搀扶下,越槛而出,还没踏出门,柳家氏族的子弟排两行,齐单膝一跪,行拱手礼,高呼。
“柳家见过武储君。”
这上百号人都是柳家有职衔的弟子,齐呼的场面很是浩大,温然压下内心的紧张,面上淡定,一挥手:“免礼。”
柳南宫弯腰,双手捧方才祭天时桌上的玉玺印,道:“柳家第三十四代掌门,柳南宫携君印,邀容大少主、武储君起驾风狞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