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吃了些,不打紧的。”李清姒像未出阁前一般,跪坐在了案旁,轻车熟路地用一块黑布包裹起墨条,研磨了起来。
李琛慈爱地看着她:“可是拜见过你的兄长们了?”
“还未”李清姒听到这话,头垂了垂,心更是堵得发酸。
以前兄妹三个,从小的玩伴,羡煞了多少人,如今就只剩她一个了。
李琛拍拍她的肩膀,起身盛了一碗热汤来,笑着说:“那明天就去拜拜,还有你外祖母,她很想你来,你最喜的赤豆糖粥。”
李清姒的娘亲生下她后,就去世了,而后,两位兄长接连早夭,数见的亲人就剩李琛和外祖母了。
李清姒接过,碗里还冒着热气,不由有些哽咽:“谢谢爹。”
儿时她只要不开心了,爹就给她一碗赤豆糖粥,说甜能化愁。
“爹的小伢儿今年都二十有五了,再有五年也成半老徐娘了。”李琛给自己也盛了碗,戏谑道。
父女两坐在案前,各自捧着碗粥,这幅场景再温馨不过了。
李清姒本来哭丧的脸一下有了生气,喝了一口粥,甜到了心坎,无语:“爹——说什么呢?”
“那爹说得没错啊。”李琛不以为然,无辜道。
李清姒眯了眯眼睛:“哼我要是半老徐娘,那你也是年过半百的老头了。”
“你爹就算是年过半百,那也照样英俊逼人百年后那史官著书,写至丞相李琛,第一句便是仪表堂堂、气度超群。”李琛毫不在意,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脸,沉醉不已。
李清姒无奈地耸了耸肩,忍俊不禁,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爹。
李琛想起记忆里的那抹温柔,补充道:“你还别说,你娘当时就看中你爹这脸蛋儿了,这不,生的你们一个个都品貌非凡。”
“那怎么不言语娘亲呢,娘亲也是百里内有名的美人。”半碗赤豆糖粥进了肚,李清姒一改坐姿,盘着腿,惬意不少。
只可惜,红颜薄命。
李琛闻言,笑出了声,心底里对妻子和儿子的思念越发浓厚:“你们几个,你大哥从小在外祖母那儿,行事古朴,没心眼你二哥是最像你娘亲的,性子温和,做事有条有理,心眼都藏在心里你呢,是最像爹的,也是心眼都摆在明面上的一个。”
自妻子和两个儿子去世,他的心眼也才藏在了心里。
“嗯,大哥每次都是烂好人,二哥每次都是装好人。”
爹说的很对,当初她进宫时,那么高调,但凡长脑袋的,都晓得她目的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