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深瞥她一眼,她的箱子里大多数都是生活用品,算得上道具的只有蜡烛,香盘,还有朱砂,墨绳啥的。
许深深问她:“你的法坛呢?不摆出来了?”
郎胭用朱砂笔在地上画圈:“又不给人看,摆什么。”
“哦?也就是说,你那天摆法坛,舞剑,都是骗人的?”
“是,也不是。”
“怎么说?”
“罗盘追踪阴气,符咒净化厌胜,就了结了。但是做法,做的不仅是祓除鬼怪,还是安抚人心。所以我得摆坛做法,镇压厌胜的怨气,驱散工人的恐惧。”
行啊,做法都能实践心理学了。
郎胭在朱砂圈里放一把椅子,让许深深坐进去:“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坐着别动,不要理会。”
许深深坐好,任由郎胭在她身上洒落香灰,问:“你不跳段大神安抚我的心情吗?”
郎胭给她手里塞了几张符咒,挑眉:“有我在这不比跳神管用?”
夜越来越浓,屋里慢慢变得很安静,连外面的虫鸣都没了。
许深深垂着眸子,安静地坐着,椅子下面放着一小盘带血的生肉。
她垂着左手,把右手枕在大腿,内侧朝上,露出那颗红痣,小臂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绳。
郎胭藏在门后的角落,全神贯注地盯着许深深两只脚尖顶着的烛灯。
浓厚的乌云飘过,挡住空中的月亮。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冷,窗外飘来一阵阵潮湿的腥臭。
这种感觉和昨晚那东西来的时候很像
越来越寂静,许深深能听见自己的咚咚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
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虚无的空气里扭出来,烛火唰的变绿。
有什么在靠近。
许深深的心提起来,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光线很暗,许深深看得模模糊糊,朱砂圈外面的地面,好像有好几缕黑烟拧在一起,像蛹一样蠕动、扭曲,然后慢慢凝聚成黏黏糊糊的东西,伸出像老鼠爪子一样的小手,向朱砂圈里试探。
这些都是什么?!
许深深屏住呼吸,颤抖着看着脚边那些蠕动的东西。
黑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源源不断地钻进那些东西,它们越来越大,三个融成两个,两个融成一个,最后变出一个脑袋庞大,身体和四肢极细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