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跟林白同一间房,她昨天就把闹钟给关了。
可是,昨晚的姿势不是这样的。
多年重逢之后的僵硬尴尬,比分手后的情侣想要破镜重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迫不得已躺在一张床上,也是背对着背的防备姿态。
只是睡着之后人的动作就由不得自己的心了,这床上就一张被子,她们兀自扯住两头,像扯着一面欲盖弥彰的、心照不宣的幌子一样。中间空落了大片空隙,夜里难免觉得冷,人本能地靠近热源,本能地想要互相取暖。
曾几何时,她们也曾依偎在一起取暖,年少无助彷徨的灵魂因为有人并肩相伴走这一程,而不再孤单。
可惜,所有的路都有尽头。
徐影春垂眸,片刻后,将腰间的那只手轻轻推开,塞进了被子里,自己起身。
简单洗漱,徐影春并没有化妆的习惯,但她素颜也漂亮,长发被拢成一团,松松垮垮地扎了一圈,她连漂亮都漂亮得漫不经心,和她周身的气质很相符。
林白仍然睡着,徐影春确认她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才拽了床头柜上的手套,严丝合缝地给自己戴上。
她黑衣黑裤黑色手套,脸色又沉着不笑,美得锋利凌厉,像一把让人退避三舍的剑。
医院八点开门,徐影春过去的时候,时间还早,她在门口的早餐推车上买了豆浆、油条、小馄饨,时间就差不多了,她手里满当当,提着热腾腾的早餐,第一个踏入了住院部。
“这一身黑。”徐影春轻车熟路地走进那间病房里,床边拥被而坐的女人转过脸来,视线也从窗外转向她,就轻轻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直接来参加葬礼的呢。”
女人就连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声音都轻而温柔,说话的人柔弱而疲惫,面色苍白如纸,一看便是病态十足的虚弱模样。
她倒是笑得开心,但徐影春可一点也没被她这不合时宜的笑话所打动,皱着眉头,唇线僵直,说:“少胡说。”
把床上伸缩桌板拉过来,盖子一掀,紫菜虾皮混合着香油的鲜汤味道扑面而来,徐影春伸手把小馄饨推到女人面前:“吃早饭吧。”
女人被她一凶,这才略微敛了笑意,拿起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