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她孤身带着奶奶来成都看病的时候了。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悲伤,也不是惊讶,而是奇怪。
为什么?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最重要的那些人,都这么轻易地就要离她而去?
像是按部就班计划好的,她们一个一个地走了,再也不回头。
郑清芬真的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笑容也淡了许多。徐影春坐在她的床边,又拿了把小刀给她削苹果。
徐影春陪着坐了一会儿,护士就过来通知郑清芬做化疗了,给郑清芬挂上点滴,又跟徐影春讲了注意事项,徐影春一一记下,护士一走,郑清芬就说:“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而且马上我儿子就来了。”
徐影春知道,但她没动。
郑清芬叹了口气,说:“你这次到成都来也是有别的事情吧?我不想耽误你的事,你忙你的去吧。”
徐影春说:“我没什么事。”
她油盐不进,郑清芬就不说话了。静默了片刻,她又挑起别的话题,问:“所以你这次到成都来是有什么事?不是来旅行的吧?”她知道徐影春喜欢天南地北到处跑,但毕竟之前在成都待了那么久了。
徐影春说:“本来是要去xī • zàng墨脱,但成都明天有个摄影展,我得去领个奖。”
她说得轻描淡写。
摄影一直是徐影春的业余爱好,她拍自然风景比较多,之前曾给一家地理杂志供稿,难得的自然变化和造物被镜头精准地捕捉下来,以最完美的角度,虽然充满技巧,但是成品仍然可见真诚之意。
“而且,我也想来看看您。”徐影春说,其实,她真的觉得她应该一直留下来照顾郑清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