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也不怕被她拒绝,只是怕她竖起的刺没扎到别人,反而伤到了自己。
这反应虽说也并非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到底心里存了一线希望,隐隐期待着什么。现在,这如同默认般的沉默让她有些失望。
但也没说什么,她既然那么说了就不后悔,更不怕被冷脸以对,她转身下了木栈道,到邵知寒和巴丽身边去了,给她空间,留徐影春一个人在原地。
这地方网不好,邵知寒和巴丽对着那草甸上的花拍了一张照片,传到搜索引擎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原点转了半天,愣是跳不出任何结果。
“这叫狼毒花。”林白的声音忽而在身后响起来,两人扭头见她走来,林白又说,“根部有毒的。”
巴丽略带惊讶地说:“哇!林白姐你知道得好多呀!”
从书上看来的。林白笑了笑,年少的时候受困于落后小城,手机和网络没有普及的时代,对外界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书籍,姑河那个小图书馆的每一本书几乎都被那纤长的手指翻阅过。
然乌湖有许多值得拍的风景,几个人没往上走,徐影春用航拍拍了上湖的风景,美得宛如仙境,比在泛黄折旧的纸页上更加震撼。
她们又上车往波密去。虽说她们上路时并没有严格的日程计划,不像旅游团完成任务似的带人到一个景点,又掐着时间赶着离开那么紧迫,但是一路还是不少波折,又是高反生病又是醉酒休息,这么拖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姑河。
邵知寒是无所谓的,她一回去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催婚和相亲,宁愿多在路上待一会儿,越久越好。
但巴丽就不一样了。她第一年高考准备得不足,发挥得也不好,本来不想复读了,准备就跟着徐影春学好纹身这门手艺,但徐影春不同意,非要她复读再考,看她心情不好才带她出来走走,换换脑子,可马上来的一模考试还得老老实实地滚回去参加。
林白坐在车上,看见徐影春沉默的侧脸,心下便对她的态度明了了,关于她之前的提议,她应该是同意了——覆水难收,没必要挽留,也没必要和好,这么多年彼此的生活里都没有对方,如今也没有必要重新进入对方的生活,搅乱本来波澜不惊的平静湖水。
也许对徐影春来说,甚至是长松了一口气,那只如鲠在喉的鱼刺终于识趣,自己溜走。
想了想,她在正式开车上路前解开安全带,起身绕到后座,敲了敲车窗,邵知寒降下车窗,手里消消乐的声音还噼里啪啦热闹地响着,问:“怎么啦?”
“我们换下位置吧。”林白指了下空出的副驾驶,“你坐前面。”
邵知寒没动,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之前不是坐得好好的嘛。”
而且,这不是能离徐影春更近一些么?这种机会求和好的人应该推脱的么?她疑惑且狡黠地冲林白眨了下眼。
今时不同往日啊,林白心道,嘴上却没法当着人说出来,没法把心里的每一寸起承转合都细细跟邵知寒分享,随口找了个借口:“安全带勒得慌,不想系安全带了。”
徐影春下车去后备箱里拿一瓶水,落座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话,看见一个车外站着一个车内坐着的人隔窗讲话,再看看身侧空落落的副驾驶,联系话语不难猜测出她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