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是小狗。但林白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莫名也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明明想要还要兀自强撑的倔强小狗,眼神里流露那种无声的渴望。她抱着她,蹭过去,给了小狗一个晚安吻。
“快睡。”她又重复一遍。
徐影春缓慢地眨了下眼,突然想起什么,问:“姐姐呢?怎么突然醒了?”
林白弯了弯唇,说:“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她想起自己之前那样理直气壮地说“小时候不是也一起洗过澡吗?什么没看过啊?你害羞什么?”,就忍不住觉得好笑,“我之前说错了,虽然什么都看过了,但有些人的脸皮太薄了。”
她慢悠悠地说:“小时候帮你洗头,你好像也害羞了。你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啊?”
“……”徐影春没想到还有这翻旧账的一出,她低了低头,伸出手臂抱着林白的腰,固执躲闪,就是不肯抬头。
“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么?”林白逗她,明知故问道。
徐影春将她抱紧,栀子香味被她温暖的体温蒸发,触手可温,像是怀抱一把蓬松茂盛的芬芳,花香盈满怀,她将头埋入林白的脖颈,在她耳边低声说:“嗯。”
“……一直喜欢你。”
第54章月牙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徐影春觉得,有什么不动声色地改变了。还是原来那个人,可是她感觉到林白仿佛脱胎换骨,气质仍然沉静,可是又添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妩媚。
毫不刻意,勾人时的不自知,甚至连妩媚都显得天真。
她似乎是明白这种变化是如何发生的,也明白是谁让她变成这样——正是她自己亲手把这份单纯的美丽变成了风情。
可偏偏那人浑然未觉,不知道自己漫不经心地一瞥,那视线像是如有实质,轻轻抛来,轻轻地砸在人的胸口,随意地,又带着两分懒,只是一眼而已,都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糟糕。
徐影春听过七年之痒,也听过得到了就不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种道理,她不知道别人都是什么样的,但是分别的那八年没能让心意冷却,在一起之后也能让她产生一丝与厌倦有关的情绪。
反而更喜欢她了。
“发什么呆呢?”迎着太阳和大风,林白伸手在徐影春面前挥了挥,眸子里带着两分不解。
她们站在一起,脚下是柔软的黄沙,眼前是无边的大漠,因为那夜在大柴旦镇的“意外事故”,两个半夜没休息好的人到底还是没能第二天早上如时爬起来冒险上路,她们又在镇上待了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补眠。
第二天,她们去看了水上雅丹,今天,她们到了敦煌,站在鸣沙山上月牙泉边。
淡季的鸣沙山景区没有穿着红裙子赤着脚拍沙漠大片的姑娘们,甚至连游客都很少,月牙泉甚至结冰了,风景荒凉得没得看,连滑沙在这个季节都不能玩,只能骑骑骆驼过瘾,算是来过一趟。
专门的工作人员把骆驼牵了过来,徐影春还在出神,被林白一嗓子喊了回来,看见那双眼睛眨巴眨巴,又在她眼前晃荡。
“干什么?”
林白被她拉过去,一通操作,徐影春给她戴上墨镜,扣上帽子,厚实的围巾把下半张脸也遮住了。
林白不解又不满:“这是要当阿拉伯人吗?”她本来就穿得挺厚的,现在几乎没一寸皮肤露在外面了,又臃肿,像一个圆滚滚的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