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懒于开口的淡漠,而是不知所措的默然。
然后燕离缓慢开口:“……小伏,你如今已经无心修剑。”
程伏唇角微挑。
无心修剑?当然无心修剑。
若要人知道相处多日的师父想收的徒弟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这样的西北货,这样的赝品,又怎么好人修行,怎么好承这份属于别人的情?
她道:“徒儿确是无心修剑,还望师父另择高徒。”
燕离深深望她一眼:“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
雪发剑尊一声不吭地站在雪地中,护体的灵力在心神涣散中消去,松软的雪点打在衣物上,很快在肩头积起薄雪来。
程伏余光一直悄悄窥着燕离,见她这般模样,怆然的心神忽然松弛下来。
师尊卸去护体灵力,是在为她自苦。
她是飞絮,是泥土里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高高在上的冷清佳人,凭何要为她自苦?
程伏觉得荒唐。
她收起剑,走上前,一颗心定定的揣在胸口,然后伸手为燕离拂去肩头细密轻薄的雪。
程伏感到一向镇定自若的师父随着这轻轻一拂,明显周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