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炷香时间,燕离就把数十只冰锥兽和白毛兽挑拣了个干干净净。
血肉模糊的兽尸内膛空了一大半。
看得出来,白毛兽的食用价值显然比冰锥兽大很多,经过这样一遭处理,庞大的兽身上已经没几两肉。
冰锥兽虽然没有被剔肉的待遇,但身上那层晶莹剔透宛如琉璃的皮毛被完完整整扒了下来,剩下的骨架和内脏就这样裸露在风雪中,引来了几只冰原鹫争相啄食。
燕离把处理下来的皮肉都扔进那个貌不惊人的小木篓中,按大小来说,这篓子不应当装得下这些东西。
程伏料想木篓应当是一个形似储物囊一样的空间,神色有些惊愕。
雪发女子轻轻巧巧地把木篓子挎到背上,冰雪一般的面上,竟是露出一个腼腆小意的笑来。
燕离说:“我们走吧。”
风雪萧瑟,燕离毫无所觉一般领着程伏朝前走。程伏眼神一动,不自觉就伸手触了一触燕离挺得笔直的背脊。
食指上沾了几抹水意,是燕离衣袍上薄雪触到温热指尖,消融而得的。
程伏几步走上前,脸上带了些嗔怒:“一身的雪,不冷吗?”
分明是在责怪燕离不懂得爱惜自己。不开护体灵力,就这样憨憨傻傻地在雪原上走,和没穿衣服也没有太大区别。
这薄薄的一层衣物只有遮羞的用处,断然不足以避寒,特别是在冰寒灵力肆虐的凛冬雪原上。
燕离睁大眼看着程伏,语声匆匆道:“不是很冷,我已经习惯了。”
程伏瞧着燕离黑眸水润润的模样,叹口气为她覆上一层护体的灵力。
燕离骤然感到身上温暖,有些不适应地抖了一抖,随即抿起唇,执起程伏的手,走得更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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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的居所很简陋,是一个地势低矮的雪洞。
凛冬雪原上,本来也没有什么气候暖和的地界,无非就是冰寒刺骨与冰寒的差异,修为低微些的,恐怕熬不过三两日便会冷僵而死。
程伏从前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毕竟生长在社会主义的新中国里,从未见过这样简陋的摆设,甚至不足以维持正常的起居。
雪洞尚算宽广,顶部坠着不少冰溜子,正嗒嗒嗒地朝下滴着冷水。
洞穴居中的位置有一个杂乱的篝火堆和枯枝做的烤架,看上去不怎么结实,好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架子微薄的重量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