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伽用意不明,领她们二人来一个燃香的房内,东扯西扯,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心中警铃大作的事情。
但很多陷阱之所以是陷阱,就是因为下套者笃定了猎物会往下跳。
程伏一开始的不接话不配合,昭示着她不愿在此多耽搁的意愿。
但杜伽提到了燕离白发之事,杜伽笃定程伏会往下听。
她果然听下去了,并且表露出了关注的态度。
这就够了。
耳边杜伽的嗓音渐渐开始变得缥缈:“不试验一番,又怎知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如白纸般纯洁无瑕呢?”
程伏头昏脑热,颊生薄红,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烧灼,泛出绯红色的热度来。
热,很热。
她无意识地死死握紧了手边的冰纹茶盏。掌心裹住沁凉的瓷面,汲取着其上微薄的凉意。
“咔嚓”一声,冰纹杯从纹理处碎裂开来,碎瓷片深深嵌入掌心,温热黏稠的液体顺着其上滴落。
杜伽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衣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少女的狼狈情状,唇角扬起笑。
□□焚身,这术诀倒是好用。
笑意还没来得及漫到眼底,一道剑气先行而至。
燕离不知何时已经褪去易容,雪发剑修长身玉立,漠然又无声地抬袖。
杜伽眼底没有惊异,她流光般的瞳仁倒映着冷冽的剑光,一相和,闪出了异彩。
浑身浴火的程伏眼神迷惘,徒然地攥紧了手。指缝间血液淋漓,黏黏稠稠,很不舒服。
煎熬间,带着冷冽气的长臂一揽,她整个人便落入了凉意磅礴的冰雪中。
冰寒气从未这样让人渴求过。
少女脸颊烧红,眼睫颤颤,却在燕离怀中埋得更深。
燕离黑眸定定地望了眼被一剑刺穿肚腹的杜伽,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待雪发剑修怀揽着少女走后,杜伽才动了动身子,有些费力地坐直身子开始运功。
腹上的血窟窿很大,冰寒的剑意将周围的血都凝结了起来,偏偏凝结起来的血霜中还带着残留的剑气。
杜伽每化解一点血霜,就有一道凛然剑气将她身上衣物划烂。
勉勉强强把伤口处理完后,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变作了烂布,皮肤也没有一处完好,周身上下都是斑驳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