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见到燕离心障到燕离苏醒的这段时间太短暂,短暂到令人难以承接这样的喜悲落差。
心旌震荡间,程伏没有察觉到身侧人眼神隐含担忧,深深看了她一眼。
木门被大力推开的砰声如雷贯耳,青年的高昂语声又一次响起:“来人,传稳婆!”
往往来来的青山弟子听见这话,顿时也慌了起来。
几个侍童呆了一呆后,急急御起剑朝山下跑去——任谁也没有想到,孟沧如仅仅怀胎三月,就即将临盆。
就算是凡人,怀胎尚需十月。
而修士的怀胎生育,少则三四年,多则七八年,因人而异。
三月临盆这种事在修真界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但准掌门发话,又是一副焦急之至的神情,没人敢轻慢。
程伏回神,与燕离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朝寝房内去了。
门外,燕离身影被拉得很长,安静得如同一尊玉塑像。
孟沧如的身躯躬得如同一只紧绷的虾子,背部的布料上脊骨深深凸出。
她额上汗液津津,床边深红血泊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扩大着,视线再朝上,是血流如注、正在剧烈颤动着的一条鲛尾。
鲛人以美丽著称,尾巴是他们最隐秘神圣的部位,在常态下不会显现出来。
一个大乘期的鲛人现出了原型,情状不可谓不惊心。
“咚咚”的敲击之声响起,一个侍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掌……掌门,稳婆今日恰好下了山。”
顿了一顿,侍童慌乱地接上话:“但白、白姑娘说,她曾为鲛人接生过一次,可以一试。”
纪文韬闭了闭眼:“让她进来。”
“不……不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