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忏悔着呢,一抬头瞧见季尤殷切的眼神,陆慈一下子清醒了,这要真是撺掇驷君去搞这个死灰复燃事业,那可就玩大发了。
回想中国历朝历代,只有过中兴的,这没见过哪个国家灭都灭了还能卷土重来的啊。
这件事有多么大的难度那是可想而知的,眼下只有一个亡国公子和一个忠烈的臣子,谈什么复国,这可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这番想着,陆慈一下子就不为季尤感动了,反而还觉得他太傻。
“额,这个啊,这事儿我不好说啊,毕竟路是驷君自己选的嘛,而且现在不也挺好吗,这世道这么乱,珍惜当下要紧,何必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呢,呵呵呵你说是吧老季。”
“不切实际?”季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慈,“医慈觉得这是不切实际?”
陆慈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嘴上却是不让:“难道以你们现在两个人还指望着光复宿国吗?”
“自然不单单是我和公子二人,还有”季尤说到此处忽然顿住,看着陆慈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说下去,而是换了肃然的语气:“本是举手之劳医慈却如此淡漠,医慈作为宿国人难道就不为宿国着想吗?”
“哼,我为不为宿国着想是我的事,至少我不会做这些异想天开的打算,你要去完成你的伟大抱负只管去,别连累着驷君跟你一起送死!”陆慈被季尤语气刺得不太舒服,不想跟他再在这个话题上揪扯下去,索性把话说得绝了。
“那么,告辞。”季尤听罢沉默一晌,施了一礼,转身便走。
陆慈正松了一口气,却见季尤又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
“有些事确实千辛万苦,但是季某却是不得不做,公子亦是不能不做,只是不知医慈这般作为,多少是出于关怀,多少是出于私心。”
平淡的几句话,却是字字锥心,这倒也罢了,临了季尤的眼神却着实让她颤了一下。
国臣出身,亡国以后季尤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当上寨中的二把手,那是不能简单用聪明二字来形容的,深知驷君不肯出面的症结在哪里,只是没有想到会碰上陆慈的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