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陆慈愣愣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无疑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但是战争向来如此残酷。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里的法则就是成王败寇,只是可怜那一城百姓,到时候水淹滃城,有谁能生还,他们又何其无辜?
就算,就算不为他们考虑,可是,还有班勖该怎么办?他可还在滃城里。
驷君明显感到了她的焦虑,他握住陆慈的手,安慰道:“阿慈莫急。”
“可是那是一个城的人啊!”陆慈急切地看着驷君,眼里不知不觉蓄了些水雾,她有些惶然道:“况且……况且勖哥还在里头呢。”
“阿慈。”驷君温声唤她,捧着她的脸道:“眼下是深冬腊月,洐水冻了个结实,若要等雪化了那还要时间的,趁着这功夫,总是可以想到办法的。”
陆慈听他如此说,心里平静了些,她讷讷地问道:“那,那真能想出办法来么?”
驷君替她擦了擦眼角,刚要答应,便听帐外一阵人声响动,还不及细察,便见一人闯进来,身后跟着苦着一张脸的赵乙。
“公……大人,卑职拦不住她。”
陆慈抬眼去瞧来人,心道:这哪是拦不住,这是不敢拦好吧。
来的人正是瑶姬,为了行事方便,她依然是男装打扮。
不过当初到莒营的时候,莒君揪她耳朵那一茬看见的可不少,没看见的也听看见的说了。
大家心里多少明白瑶姬的身份,只是没说破而已。
“你退下吧。”驷君挥退了赵乙,含笑看着闯进来的瑶姬,躬身行了一礼:“殿下安康。”
瑶姬飞快的回了一礼,找了个席子坐了下来,瞧见陆慈坐在一边,还特意解释一回:“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他,你可别误会。”
陆慈看了看驷君,忍住笑道:“知道知道,你不是为了他,你来的目的是另有其人。”
瑶姬此来自然是为了班勖的,昨天郕息伯行到洐水上游登上高地,突发奇想,说出这么一个水淹滃城的点子。
当时瑶姬离得近,自然是听到了,差点没急疯,眼下这么火急火燎地跑来,不用问也知道是来商量办法的。
瑶姬见陆慈揶揄她,一张俏脸红了红,倒也不扭捏,直接道:“你既看出来了我也不瞒着,那息伯久围滃城不破,竟想出这么个主意,到时候若当真遂了他的意,淹了滃城,那他,他岂不是……”
瑶姬越说越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死字。
陆慈见她着急,忙递了杯水给她,捡着方才驷君的话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这水一时半会儿也化不了,咱们还有些时间可以想办法嘛。”
“这,真有办法?”
“呃……”陆慈转眼看着驷君:“有办法吗?”
“眼下还没有办法。”驷君说着:“须得与他们商量商量,所幸尚有时间,倒是可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