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被他这么一搅立马清醒过来,转头只见延况正不辩喜怒地看着自己,一时只觉得有一条蛇从脊背往上爬。
陆慈呀陆慈,可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你此时就是那砧板上的肉,绳子上的蚱蜢,吊钩上的鱼呀!这还不顺着人家,硬跟人横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如此想着,立马弯出月牙眼,亮出一口标准小白牙,谄媚道:“您说得都对,能救您一命,鄙人深感荣幸,今日得幸再遇公子,鄙人真是觉得三生有幸呢!公子稍后,鄙人这就给您煎药去。”
说完看也不看恶寒二人组,拂袖飘飘而去。
驰艾看着陆慈离去的身影,搓了搓两只膀子,喃喃道:“公子,俺觉得这个夜有点凉,不若添件衣裳吧。”
“甚好。”
陆慈溜出大帐,看着营地里往来有序的队列,那些士兵的警惕性极高,无论陆慈走到哪里,都有一到两个视线看过来。
很快的便有一个小兵过来跟着她,说是驰艾安排过来带她去抓药的,如此她只好彻底歇了趁机脱逃的心思。
本来她还想去看看季尤到底被关押在哪里,可是无论她怎么问身旁的小兵,那人只是闷头走路,半点不搭理她。
照这个架势看来,她是啥也别想打听了,没奈何,只好老老实实去煎药。
不过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归是有的,机会总归也是有的,起码眼下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的出路,须得慢慢筹划才是嘛……
此时,距离莒君薨逝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起初莒君的暴毙打得莒国太子措手不及。
其余公子挟势而击,眼看着太子危在旦夕,却不知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局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朝中大臣纷纷站在太子这一头,使他终于在几位公子的夺位之争中胜出,不日太子便要承袭大典,莒都的局势在经过一番混乱之后终于有些明了起来。
城东的府邸,驷君站在回廊上,看着池中包着骨朵儿即将绽开的荷花独自出神,忽然听到身边脚步声响起,一转头便见班勖朝这边走来。
“驷君兄弟好兴致啊!”班勖老远就嚷嚷起来,他还是一袭游侠打扮,配着一把长剑英姿勃发,前提是不看胡子。
驷君笑道:“是呀,难得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