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里是边疆,大家全身心投入到随时可能开战的战场上。
哪怕这里是燕城,又有几个男人会擦雪花膏?
不过这是上面的命令,他们没有质疑的权力,只能听话发放下去。
人手一罐皴裂膏,大多数人拿到手第一时间,都扔到了角落里。
“我们驻守边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们涂过雪花膏?”
“这要是说出去,都能被人笑掉大牙!”
“不涂,老子要是涂了,每天倒立洗澡!”
六子听到他的话,脚步一顿。
“老黑,戚团说了,每个人都要涂。”
戚承晏只要求自己带的团,其他人不管。
其余不说,真善堂的药,他还是信得过。
这是皴裂膏,里面添加了各种消炎修复的药材,和雪花膏不同。
老黑就是刚才那个扬言要倒立洗澡的壮汉。
他一个北方的大汉,竟然在军队里涂雪花膏,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
坚决不可能!
“我不涂!什么命令都能服从,这个不能!”
这些冻疮算什么,这些都是他的功勋章。
六子沉默不语,听着耳旁的反对声音。
大家都比较反感这个皴裂膏,觉得娘们唧唧。
可他用过成柚制的药,效果惊人。
他和戚承晏反馈了一下大家的想法。
戚承晏沉默片刻,不打算勉强他们。
“愿意用就用,不愿意就算了。”
过几天温度会骤降,听说最冷会到达零下二三十度。
再厚的衣物御寒,也抵不住长时间的冰冻。
反正东西已经发放到大家手里,用不用是他们自己的事。
六子和其余人不一样,他私下还跟戚承晏多要了两罐。
第一天便将手脚和脸部都涂了一遍,着重涂了有冻疮的部位。
老黑见状哈哈大笑,放肆嘲笑着他:“六子,你别当兵了,改行当女人算了!”
六子没理他,专心涂着脚。
这双脚冻得比脸上还严重,又红又肿,一碰热水就痛痒难耐。
他厚厚敷了一层皴裂膏,拿着热毛巾裹住。
很快就要熄灯,他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得抓紧弄好。
六子顶着嘲笑把热毛巾洗干净放回了架子,准时熄灯睡觉,屋里一片安静。
老黑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口无遮拦,但是很讲义气,没有恶意。
外面飘落着雪花,在探照灯下簌簌落下,堆叠出厚厚的白色雪地。
站立的施秉挺拔如松,任由身上覆盖着一层雪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