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医院亲眼见到了她的室友,她的老师,以及她的父母……
这些人又该怎么解释?
宴知书脑子炸成一团,嗡嗡作响,海棠夫人说话的声音彻底听不清了。
“阿澈在哪?”
海棠夫人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听见她又说:“如果我真是只是做了一场梦,那在现在这个世界里,阿澈必定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她定了定神,又问了一遍:“他人在哪?我想见他。”
海棠夫人轻笑摇头,“你们两个,还真是像。”
“跟我过来吧。”
宴知书翻身下床,脚刚沾到地面差点跌坐下去,糯米眼疾手快伸长机械手臂搀扶住她。
12月寒风料峭,宴知书离开恒温房间后冻得瑟瑟发抖,尽管有糯米为她提供热源,可依旧抵挡不了户外扑面而来的寒冷。
海棠夫人取了件大衣披到她身上,穿过薄雪堆积的庭院,走向老宅。
宴知书的这才注意到,还是祁氏老宅,和梦境中最后见到的实验基地一模一样。
三楼有一间通往底楼的书房,法式复古旋转楼梯,繁琐刺绣花纹的落地窗帘,以及书房的正中间和她数次梦境中一样,摆放着一具水晶棺,里边放了一束海棠花。
祁澈不在里面。
海棠夫人停步,没再继续往下,轻声道:“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要见你,但……走到房间门口又回去了。”
海棠夫人笑笑,替她拍掉肩上的雪渣,“他就在下面,去见见他吧。”
宴知书扶着木质扶手,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郑重。
然而她却在踏下最后一步台阶时,硬生生顿住了。
她收回脚,看着那个背对着她注视着一整面照片墙的身影时,鼻尖酸涩汹涌,眼泪霎时夺眶而出。
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在诺大的照片墙面前,一帧帧一幕幕地想念着照片上的那个人。
从青涩懵懂的青春校园,到爱意翻涌暗藏杀机的晚宴酒会,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她。
他抬手想要触碰,却又在最后收回手。
祁澈动容、愧疚、心疼。
他深陷在交织的情绪里,忽略了身后缓慢靠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