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中午留在寺庙吃斋饭,没有什么像样的大鱼大肉,人人一碗普通的素面,带着几片青菜,连多余的油水也没有。
顾州白一向是对吃食极度挑剔的人,但到了寺庙也没那么多要求,烧了香,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他胃口好,三两口就吃完了一碗面,一抬头,才看见身边的舒意腰背挺直的坐着,一副家教良好的样子。
一手抱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缺了口的大海碗,大半张脸都埋在了碗里。
那双白皙的小手握着一双竹筷,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
顾州白心里突然就不太好受,他就是觉着,这破了口的大海碗有些配不上眼前这人。
更何况这面条味道也太素了,连点多余的油水都没有。
让舒意在他面前吃这样的食物,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他这话完全就是谬论,且不说舒意长大的地方就是“绣台”戏园子,这从小就过着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小时候穿着是最差的麻布衣服,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是不容易了,还是长大了成了角儿才有了自己的房间,又怎么会嫌弃这一碗素面。
可顾州白不这样想。
自从把舒意从“绣台”接了回来,吃的用的那都是最好的,顾州白平日里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是第一时间往家里送。
家里西洋首饰、衣服、堆满了整个梳妆台,还有那些从未见过的山珍海味都是想着法儿的给舒意送了过来。
就是舒意身上的随便一件衣服,也要抵普通人家大半年的生活费。
顾州白就是觉着,被珍宝簇拥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才是舒意该过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吃着没有调味的素面。